李強訪問朝鮮:金正恩的鋒芒逃不脱事大主義

撰文:鄭真
出版:更新:

中國總理李強10月9日至11日赴平壤出席朝鮮勞動黨建黨80周年慶祝活動並對朝鮮進行正式友好訪問。前不久9月初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到北京出席「九三閲兵」,有輿論認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可能在10月朝鮮勞動黨建黨80周年閲兵時回訪。尤其是朝鮮外相崔善姬前不久一個月內二次訪華,被認為是再次鄭重邀請習近平訪朝。

但從現實看,李強訪問朝鮮,而不是習近平訪問朝鮮。中俄朝三巨頭肩並肩現身朝鮮的畫面不會出現了。

有聲音指出,中俄一號人物都不出席朝鮮閲兵,是因為中俄都不願意看見朝鮮領導人金正恩站中間,中俄兩個「大哥」的國家領導人站其兩側的畫面。

圖為2025年10月9日,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在平壤出席朝鮮勞動黨建黨80周年慶祝活動。李強雖然是中共二號人物,但位居金正恩右手邊,可見在所有外賓中地位尊崇。(Sputnik/Yekaterina Shtukina/Pool via REUTERS )

有分析稱中共四中全會將在10月20日召開,屆時將討論「十五五」經濟社會發展規劃,四中全會開會日期與朝鮮行程間隔只有十來天,或許也是中共最高領導人不出訪的原因。

在筆者看來,習近平未出席朝鮮勞動黨建黨80周年閲兵,和上述原因關聯都不大。

中朝關係的本質是中國為大,朝鮮追隨。中共建政後,中朝之間的交往以朝鮮領導人主動訪華居多。

金正恩的祖父金日成一生訪問中國近40次,有的是公開正式訪問,有的是不公開的秘密訪問,訪華次數之多,在外國領導人中是少見的。金正日訪華次數也相當多僅2011年就三次訪華。金正恩2018年到2019年先後四次訪華是為了向習近平通報和溝通同美國總統的會晤事宜。

9月3日的中國「9-3大閲兵」,金正恩和普京壓軸登場,位居習近平一左一右,出現中俄朝三國領導人的世紀同框。(Reuters)

在同中國交往時,朝鮮從來沒有謀求對等外交。事大主義是朝鮮自古以來的外交慣例。

中朝兩國兩黨交流頻密,但中國最高黨政領導人親赴朝鮮的頻率並不高。1990年和2001年中共總書記江澤民兩次訪問朝鮮,中間相隔11年。胡錦濤擔任中共總書記期間只在2005年訪問過朝鮮。從過往的慣例看,中共總書記、總理級別的領導人一般不會頻繁訪問朝鮮。習近平中共十八大之後於2019年對朝鮮進行過國事訪問。很難想象他會時隔五六年就再次訪問朝鮮。

以往中國領導人訪問朝鮮都有大事發生,比如1958年中國時任總理周恩來訪問朝鮮後宣佈中國軍隊當年年底前全部撤出朝鮮。1990年江澤民訪問朝鮮,彼時中國做出不再反對韓國加入聯合國的決定。2005年中共總書記胡錦濤訪問朝鮮的背景是朝鮮公開承諾放棄一切核武器。2019年習近平訪問朝鮮,中朝關係擺脱朝鮮連番進行核試驗的陰霾重回血盟狀態。

金正恩根據需要隨時可能訪華,圖為2018年5月他再度訪華,與上次訪問僅相隔40天,讓國際社會感到意外。圖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他交談。(新華社)

現如今中朝關係穩步向前,雙方已經確認了戰略支持和政治協作。若習近平訪問朝鮮,必然是兩國關係有着重大事項需要探討和交流以及有重磅共識需要達成。如果真的有這樣的需要早在金正恩訪華時雙方就已經溝通完畢,根本無需習近平出訪。

也就是說,金正恩九三閲兵期間訪問中國,是為了展現對中國的尊重。習近平不可能會為了捧場和回禮而訪問朝鮮。以金正恩赴華捧場九三閲兵來揣測習近平會前往平壤回禮是對中朝關係本質的誤判。

習近平和俄羅斯總統普京互相出席對方國家的閲兵式,這種對等的捧場是大國相處的禮尚往來。而金正恩訪華捧場九三閲兵是小國對大國的敬重。中國此次派出李強前往朝鮮,已經是大國對小國的重磅回禮。李強在中共黨內排名第二,是政府首腦,是近15年朝鮮勞動黨逢五逢十大慶前往朝鮮的中國最高級官員,已經較以往有很大的規格提升。

中國領導人訪問朝鮮時數萬人夾道歡迎是常規安排,而金正恩訪華中國從未安排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圖為2019年6月20日、21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朝鮮期間,朝鮮隆重熱情歡迎,各種標語也頗有意思。(央視視頻截圖)

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內,朝鮮王朝對中國的外交政策方針是事大主義,即基於強弱力量對比情況之下小國侍奉大國以保存自身的策略。

朝鮮現如今雖然是事實擁核國家,對韓國和日本形成了核優勢,且通過俄烏衝突中憑藉出兵庫爾斯克,朝鮮贏得了同俄羅斯交換軍事技術的籌碼,但朝鮮的發展終究逃不過小國軌跡。

朝鮮的核開發能力對中國構不成任何威脅,也並非朝鮮能夠和中國同量級對話的籌碼。朝鮮需要中俄的協助,尤其在政治經濟發展方面需要中國助力的基本格局從未改變。此番李強訪問朝鮮是中國總理時隔15年再次訪問朝鮮,更符合兩國交流需要進一步落實經濟合作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