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林肯中國政策演講:四點內容關鍵需要中國特別警惕

撰文:杭子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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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5月26日,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在喬治華盛頓大學發表中國政策演講,系統說明了拜登時代美國的中國政策,有以下幾個判斷最為關鍵,也最應該引起中國警惕:

首先一個判斷是中美關係在未來肯定好不了了。布林肯雖然說美國「不打新冷戰」,「不尋求改變中國」,但是他在講話裏說每一招,都是「冷戰」中用過的招數,其目的不僅在於改變中國,還在於扭轉中國的上升勢頭,徹底消除中國崛起給美國霸權帶來的威脅。比如布林肯說「我們不能依賴北京改變其發展軌跡」,但是「我們將在北京四周塑造一個戰略環境,推進我們實現一個公開和包容的國際體系的願景。」這句文縐縐的話的殺氣其實觀察家都能嗅到,民族主義色彩濃厚的內地《環球時報》前總編胡錫進就一口捅破了這層窗户紙,說美國這不就是要圍繞中國在亞洲再建一個北約嗎?事實上,再深入了解一點就可以發現,美國在東亞圍繞中國的佈局遠比北約更有」技術含量「,北約是針對前蘇聯建立的軍事機構,後來主要針對俄羅斯,主要專注于軍事安全領域。而美國在東亞除了在韓日兩國有大量駐軍,在安全層面還正在努力建構新的」美日澳印四國安全機制「,在經濟與科技層面則推出了」印太經濟框架「(IPEF),它對中國的打壓與圍堵是全方位、立體化的,這也符合布林肯在講話中對中國全領域競爭對手的定位。

另外,布林肯在演講中還說,在美國國務院內將成立一個「中國部」,一個國務院範圍的綜合團隊,協調和落實美國的政策,這個「待遇」甚至比冷戰時蘇聯的待遇都高。此外在白宮,拜登還成立了一個由坎貝爾領銜的小組,也是針對中國設計。從媒體報道的公開層面看,美國有關國家安全機構也有專門針對中國的行動部門。可以說如何處理與中國的關係,已經成為美國外交政策的最關鍵命題,包括它和盟邦的關係,也在圍繞這一目標佈局。

第二,除了在言辭上緩和一些,不像前國務卿彭培奧那麼具有攻擊性,布林肯這個講話和蓬培奧在尼克松圖書館改變中美關係的歷史性講話沒有任何本質區別,這再次說明美國對華政策的長期性與連續性。美國雖然是兩黨制國家,兩黨之間總是來回翻燒餅,但是一旦鎖定主要對手,往往具有強烈的政策連續性,而且兩黨監督與選舉競爭會不斷往一個方向持續強化,直到達到遏制或打壓目標,從彭培奧的演講到布林肯的演講都就證明了這一點。這就意味着中國以後面臨的來自美國的壓力將是長期性,以後不管哪個黨,不管誰當總統,在兩國競爭沒有決出高下之前,都不會再有迴轉空間。

更重要的是,布林肯在講話中明確表示,「中國是唯一一個既有重塑國際秩序意圖、又有越來越多的經濟、外交、軍事和技術力量來做到這一點的國家。」在烏克蘭戰爭仍然在進行,美國正牽頭歐洲藉助烏克蘭與俄羅斯打「代理人戰爭」的背景下,這句話說明什麼?說明在美國這些政治精英看來,中國,而非俄羅斯,才是美國最主要的對手,最危險的敵人,是在各方面可能威脅到美國霸權地位、挑戰到美國國際地位的力量。所以,別看美俄現在烏克蘭打得不可開交,但是在戰爭結束以後,美俄關係其實是有改善的可能與空間的,但是中美之間,除非決出勝負,想改善關係是不可能了。

第三,中美競爭是系統性競爭,是兩個國家體系、兩種政治制度與社會文化之間的競爭,決定競爭結果的根本在兩個國家內部,主要是看這兩個國家哪個更能保持自身發展與創新活力,能少犯或不犯顛覆性錯誤。中國《孫子兵法》中早就說過,面對敵人時,要「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就是說要先把自己的事情搞好,把自己搞強大,無懈可擊,然後再想辦法撂倒敵人,其實布林肯此次演講中也透露着類似的思路。

布林肯將美國的中國政策歸結為三點,投資、聯合盟友、競爭,其中「投資」與「聯合盟友」兩點是手段,是支點,服務於與中國「競爭」這個目的。什麼是「投資」,布林肯又將之進一步歸結為政治與經濟兩個層面。政治上就是強化美國的民主制度,增強美國的制度競爭能力,經濟上就是通過投資提升美國的基礎設施與產業創新能力,增強美國經濟社會的活力,這些都屬於「先為不可勝」的內容。這一點對中國的啟示,就是要繼續增強自身的制度優勢,彌補自身制度短板,保持住政治與經濟社會創新活力,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不斷增強經濟實力,提升人民生活水平與科技創新能力,必須「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

第五,台灣問題。不同於拜登23日在日本訪問時以肯定口吻回應記者「若中國以武力奪取台灣,美國將以軍事力量保衛台灣」的回答,布林肯在講話中表示「我們的一中政策沒有變,美國依然致力於我們基於台灣關係法、三個聯合公報和六項保證的一中政策。」與此同時,布林肯還表示,美國反對兩岸任一邊片面改變現狀的任何作法,美國不支持台灣獨立且期望透過和平方式解決兩岸問題。

另外,布林肯還表示,根據台灣關係法,美國會持續協助台灣維持足夠的自我防衛能力,且維持美國自身的能力,以抵抗任何訴諸武力、或使用其他方式高壓手段,而危及台灣人民安全及社會經濟制度的行動。

這些都是比較老套的描述,美國已經說幾十年了,不同之處主要有兩點,第一個最大的變化,是美國把與台灣關係法放到了第一位,把三個聯合公報放到第二位,增加了對台六項保證的內容,這是最關鍵的;第二個變化是協助台灣防衛、對抗中國大陸推進完成國家統一上,說得更露骨一些,有些話在之前是比較少見的。這就意味着圍繞台灣這個中美之間最要命的問題,兩國的對抗會越來越激烈,再加上台灣內部政治變化,中國大陸推進完成國家統一的準備工作不斷紮實推進,兩岸戰爭風險將在未來幾年迅速抬升,如果中美在未來發生軍事衝突,最大甚至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台灣問題上,這一點,中美台包括日本,應該都在做最後攤牌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