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rt people hurt people。受到傷害的人才會傷害,也更懂得傷害,在「臨臨事件」以及接連不斷曝光的家暴案件中,我們看到所謂「安舒區」的家,可養育恨與罪惡;把籠統的「家庭暴力」剖開,是一個個長着尖刺的靈魂,擁抱同時又被刺殺。因為自身的不完整、投射到他人的期望、社會的目光--家庭的愛總揉和了挫敗和傷痛,甚至一代代傳承下去,如被吸入螺旋般。在「家庭暴力」如牌匱般大的分類詞以外,我們聆聽被親密傷害的人,或一個人如何傷害親密的人,但當中亦有愛和勇氣,焚燒過後又重生。回到公共領域,社會又可否不再視家暴為家事,建立完整的制度防治家暴?攝影:高仲明,撰文:吳世寧,編輯:徐尉晉
Box (化名)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已受到母親多番打罵及侮辱,生活在她的控制之下。即使小時獲老師推薦加入合唱團、徵文比賽得獎,她也只是冷嘲熱諷。(高仲明攝) 在家裡被母親罵「廢物」「垃圾」、在外工作也受低薪欺壓,Box 只好在自己外面築起高牆,跟世界碰撞的話不那麼痛。(高仲明攝) 家裏的房門不能上鎖,連洗澡也得被母親緊緊盯著。Box 唯有偶爾在外閒蕩,背著一個背包、塞起一對耳筒,就是一個世界。(高仲明攝) 銀鳳額上是一道月牙形的淡淡疤痕。那是30年前前夫用一隻鞋子敲下的。「這是一個紀念品。」她滿不在乎的道,好像當年的痛楚是一陣溫柔的風。(高仲明攝) 30年前銀鳳決定逃離虐打她21年的丈夫。一個只讀到中二、未出過社會打工的女人仔,認識一班受虐姊妹,驚覺原來女子也可發聲、變得強大。她加入群福婦女權益會,其後更成為主席,迫得高官幾個月約見一次商討家暴政策。(高仲明攝) 2011年,銀鳳決定退出群福婦女權益會。 「常講『充權充權』,但我們充的是什麼權?姊妹充權後,我們又怎跟她們相處?」會員間因資源出現內訌,甚至打架,由反暴力的受虐者變成施虐者。銀鳳認為,這違背了組織的原則。(高仲明攝) 阿紫 (化名)長期抑鬱,又患上邊緣人格障礙。她最早關於傷害的記憶都來自爸爸。爸爸從不讚賞她,只挑她的不是,連她考第一他也只是冷嘲熱諷。(高仲明攝) 長大後的阿紫在尋找愛和自我的路上處處跌挫。許多人說她那個不成熟的前夫根本是她爸爸的翻版。或許這是為了尋找爸爸的影子,補償不曾被愛的命運。(高仲明攝) 現在一個人住的阿紫讀書,做手工,造肥皂。 在外面的索求都是徒勞無用的;倒不如從生活當下一刻開始,試著感受生命的美好,也不必為誰而活。(高仲明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