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心理學

你以為人類一定文明理性？這在生物學上站不住腳。當環境許可，例如群眾起鬨，人人都激動憤怒，別人都在掟磚，自己則戴著口罩，身份匿名（Anonymous），融入人群之中，失去自我身份（Deindividuation），人打我又打，不用負責，那麼，掌控衝動控制的大腦額葉就會失去控制功能（Disinhibition）…

旺角年初一晚的暴亂，暴徒向警察掟磚塊雜物、焚燒垃圾桶、打碎警車玻璃，警方更開了兩槍，場面震撼。究竟是什麼原因，令群眾變得如此瘋狂？

暴亂並非人類社會的新事物（雖然對香港來說是）。外國的案例之多（如英國的球迷騷亂），致科學家可以據此分析當中的原因，甚至建構科學理論。

在演化生物學（Evolutionary biology）上，有所謂「戰鬥或逃跑反應」（Fight-or-Flight response），意思是，當生物在大自然遇到猛獸，便要即時作出決擇——不是逃命，就是放手一搏！而且反應要很快，否則休想活命。此時，腦部中間的下丘腦（Hypothalamus）位置會支配身體的激素和交感神經，令曈孔放大、呼吸加速、心血輸出加快、肌肉收緊等，以調動身體內所有可用資源，作拼死一搏或逃命之用。

參考當晚的暴亂片段，你會看見示威者們用急速的步法，一面衝向警方掟磚，一面拔腿就跑，那種且戰且退的步法，與原始生物與猛獸搏鬥的身段，高度相似。

人類腦部仍保留進化前結構

但為何文明理性的人類，會出現猶如原始動物一樣的行為？原來，當原始人向文明人進化，腦部容量也會逐步增大，但進化前期的腦部結構，會依然存留在進化後的腦部之中——刺激即時衝動情緒的是「邊緣系統」（Limbic system），位處大腦核心區域；之後進化而成以作衝動控制（Impulse control）的「大腦額葉」（Frontal lobe），則位處大腦外圍。

所以，你以為人類一定文明理性？這在生物學上站不住腳。當環境許可，例如群眾起鬨，人人都激動憤怒，別人都在掟磚，自己則戴著口罩，身份匿名（Anonymous），融入人群之中，失去自我身份（Deindividuation），人打我又打，不用負責，那麼，掌控衝動控制的大腦額葉就會失去控制功能（Disinhibition），暴民於然形成。

當晚的朗豪坊，夜幕低垂，人頭湧湧，熟食檔的滾油、熱騰騰的氣氛、謠傳食環拉人的義憤、新年興致被掃的鼓躁、本土派的聲浪、大隊警察湧入的氣勢；火上加油再加火水，當本土派領袖引領群眾一衝——要是當晚有一部腦部磁力共震儀（Brain MRI），也許會看見群眾們的大腦額葉都出現功能失調，相反，大腦內的邊緣系統則急劇活躍；Fight or Flight？如此狹窄的旺角街頭，被防暴警察迫入窮巷，壁虎跳牆，當然是Fight！

以腦科學分析　執法部門當總結的教訓是…

這是政治事件的腦科學（Political neuroscience）分析。不要以為精神病人才暴力，統計學上，暴力行為其實在非精神病人身上更多，特別是一些有衝動型人格（Impulsive personality trait）的人。旺角這九反之地，龍蛇混雜，衝動的人較多，是常識吧。

當晚的暴亂，假如真的是一組受刺激的群眾暴力行為（Provoked group violent behaviour），各執法部門，現在就不要只想著嚴懲兇徒，也請好好總結教訓，控制各種會刺激群眾情緒的觸發因素（Precipitating factors），以防下一次事件再發生。

（本文純屬作者意見，不代表香港01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