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仔讀白】被丈夫拋棄 你用錢買我陰道 我用錢付女兒書簿費

撰文:林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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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嫖客都喜歡我這類,斯斯文文,樣子打扮又夠港女,讚我咁正咁索下次一定再幫襯。幾多讚美也好,其實我每次只想對方快點完事,快點付錢走人,接下一個客。
一買一賣就這樣簡單,你付錢是為了我的洞給你發泄,我當然不會再交出真感覺。能有什麼感覺?做這行呀,對性、對男人都無感覺。惟一有感覺的,是我的丈夫,但已是過去,你叫我再找個伴,哪有男人接受我這個出賣陰道的女人?
攝影:鄭子峰

(編按:記者整理受訪者內容後以第一身書寫。)

我叫Lily,真名當然不告訴你,萬一兩個女兒看到這篇報導,知道阿媽是妓女,以賣淫的錢養大她們,一定傷心透。那年,家裏只剩下我和兩個女兒,申請了公屋又未等到,我們捱不起貴租所以常搬來搬去,最後住天水圍的親戚收留,算是暫時有瓦遮頭。寄人籬下始終不好,但女兒的書簿費、吃飯搭車樣樣都要錢,我就拼命攢錢。

三母女每天面對很多生活難題,在很多工作選擇中,走上性工作的路,大概對我來說較理想的維生工作。(相中的單位並非受訪者工作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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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領綜援 只想靠雙手搵食

地盤、清潔、三行裝修、家務助理,你講得出的粗活我都做過。但上班時間綁手綁腳,女兒感冒發燒或在學校有什麼突發事,我怎能行得開。試過的了,有次客人交低個屋企給我清潔,限定時間內就要做好,即使女兒在學校早退,一人躺在家中喊病喊痛,而我只能在別人的家倉惶焦急。

做姐仔就不同,租個單位開工,喜歡什麼時間做也行,有時一日做數小時就回去煮飯顧家,做回普通婦女。兩年前入行,原本是替姐妹「頂更」,她回鄉探親,空了一個單位,我就開始試試接客。好多姊妹都像我,有頭家要養,入行就是為錢。她們有些來了香港幾年,廣東話不算標準,但聽得懂別人罵新移民是寄生蟲。我也是新移民,來了香港20幾年,縱使被丈夫拋棄,我也沒想過領綜援,只想靠自己雙手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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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第一次與陌生男人性交,過程和感覺跟與丈夫並不一樣,始終那只是一場交易。(相中的單位並非受訪者工作地方)

我現在只愛錢,不愛男人。客人付錢時最開心,其餘時間在做愛、替他打飛機並不享受。我想應該沒有姊妹會享受,除非她對性好大需求。都做到無感覺了──閉起眼就讓他進入,有時腦裏想別的事情,時間很快就過。就這樣簡單,一次400元,算是收得平,始終我們不是那些高檔的援交妹,入房的一定要求性交的。

每日入房開工,我就有心理準備

曾有客人要我扮阿媽,亦有要求扮女朋友,該是有戀母情結或覺得我像他的前度吧,無問題,加錢囉。房內一定備有幾套制服,OL、護士、學生妹都有,這是基本的工具。但只限這些,我不玩變態的,那些SM遊戲好危險,怎知床上那人會不會突然心理不平衡或發狂?試過有姊妹玩強姦遊戲,被掐頸,喊也喊不出聲,我們鄰房的很難聽見,想救也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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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這行真的很多風險,有時會擔心自己染性病或被姦劫,我只想有天自己能與女兒盡快上公屋,又賺夠錢養大兩個女兒完成學業,便能回復主婦的身份。(相中的單位並非受訪者工作地方)

一層十幾間劏房,隔音好差,其實做得大聲少少隔壁都聽到。無生意時我就看閉路電視,影着出面走廊和門口,誰人遊來遊去揀姐仔,誰人撳我鐘仔,我都先在電視看見。戴口罩或帽子那些我通常不開門,隔住門叫他除下,錄到他的樣子,有什麼意外就有證據報警。

只有錢才能讓我們活下去

壞人無樣睇的,千萬不要覺得那些西裝骨骨的男人都是好人,或衣衫襤褸做地盤的就猥瑣不堪。還有些客做到一半突然不用套,我立即推開他,指着牆上告示:不使用安全套等於強姦。加幾多錢我都不接受。做這行就是「搵命搏」,每日入得那間房開工,就只能有心理準備。

但這些事能告訴誰?有些客說喜歡我,跟我說情情愛愛,口裏說不介意青樓女子,但我介意。這是我心中的一條刺,哪個男人想自己的女人有這樣的過去。

從丈夫拋下我和女兒那天,我只相信錢能改善女兒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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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想隱藏在城市裏,不敢告訴朋友我做哪行,亦不願女兒日後重蹈覆轍。(相中的單位並非受訪者工作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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