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戈舞導師夫婦疫下停工 上環擺檔寫2000張揮春祝福街坊

撰文:呂諾君 余睿菁
出版:更新:

明天(12日)是大年初一,上環善慶街的一段石階兩旁早已掛滿揮春,不少人駐足細看。行近這個手寫揮春檔,檔主竟是一對新潮夫婦,原來他們的正職是探戈舞導師拍檔,疫情下跳舞行業成為重災區,幾近「零收入」的二人,亦因此提早開檔。
「有啲朋友叫我揮春佬,我會唔鍾意,但如果你叫我揮春哥哥,咁就OK。」40來歲的Kamong說話時多了一份百厭,但提起筆即一臉正經,鐵劃銀鈎不失功架;太太Edith的新式揮春亦有不少捧場客。二人透露,今年寫的揮春數目或有2,000張,腫掉的手每晚要以熱水浸敷,除了「賺下錢」,更希望將祝福送給活在疫情下的香港人。

教舞15年的Kamong,與太太Edith原是探戈舞導師拍檔,不過每到新年前後,他們就會變成書法家,在上環的樓梯之間替人寫揮春,四年之間更寫出名氣,香水店、車行甚至遠在澳門的手錶店都找他們「寫返兩手」。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跳舞群組」連帶跳舞行業成為疫下重災區,Kamong和Edith近月幾近「冇工開」,因此比往年早了約一星期開始擺檔。

「每年年尾其實都幾忙,要搞舞會畀人跳舞,但今年就完全停晒。」在疫情打擊之下,Kamong估算去年只得約五個月有收入,金額亦只得平日的約70%;有三分之一學生不敢前來上課,而他每年的10多個表演亦被全數取消。世界各地的舞會都因疫情暫停,唯獨聽聞內地有舞會復辦,收入問題以外,夫婦二人也因長時間沒有跳舞而感不習慣,「我哋跳舞係定期都會同好多人有身體接觸,有啲朋友話我哋咁樣會產生啲『益生菌』.......當疫情嚟到,好長時間冇同人有接觸,身體好似好唔同咁。」Kamong指,正在習慣改變生活方式,將時間轉移到打太極,有需要時則「早啲瞓覺」。

+1
長時間冇同其他人接觸(跳舞),身體好似冇咗嗰種益生菌......呢段時間就好似,你想像下將70歲嗰年搬咗嚟𠵱家咁囉。
Kamong (探戈舞導師兼揮春檔檔主)

美術底子兼習字多年 新式揮春受歡迎

Kamong和Edith在大學時分別修讀美術和設計,Kamong習字多年,因舞室在附近,四年前的新年開始在善慶里擺揮春檔,Edith本來只是在旁陪伴,到後來有不少途人想買下她在揮春紙上的作畫,「初初都係自己畫下開心下,帶啲歡樂畀街上小朋友,但慢慢Kamong老師就由一個枱角,開始畀左成張枱我。」看此處的揮春,有一些是以Q版牛作主角、配上不同的英文字句,也有傳統的如「財源廣進」、「身體健康」。除此之外,他們也會應客人要求寫出創意字句:年輕一代要「畀啲掙扎」、豁達者要「觀心自在」;又假如嫌「日日爆數」不夠,可以做「爆數女神」。

新年未至,石階兩旁已掛滿揮春,洋溢濃厚的節日氣氛,不少人停下駐足細看。(余睿菁攝)

寫到手腫仍快樂

Edith指,在街上寫揮春有種快樂,「有時畫畫下,咦有隻手仔喺隔離嘅,原來係啲小朋友嚟......街嘅人情味好得意,尤其呢條街(善慶街)比較有藝術氣息,好多人都好欣賞。」今年適逢疫情,夫婦二人也不斷趕工,希望將祝福早些送給香港人,「寫到隻手腫又麻晒,每晚都要浸熱水,要做電療同貼膠布。我諗最少都寫咗2,000張以上。」Kamong說,雖然如此,但寫揮春時得到的快樂,和舞蹈大致相似。

+1
本身嚟講,畫紙上面係一個舞池,一個字就係一種舞蹈同一個人。當我哋入風(落筆)就係走入舞池,出風(勾筆)同使個筆法,就係佢個舞蹈所在。所以(揮春)四個字,本身都係一個choreography(舞蹈的編排)。
Kamong (探戈舞導師兼揮春檔檔主)
二人下午開檔,臨近天黑收檔回家,疫情下維持最基本低調,繼續生活。(余睿菁攝)

「Life is about balance」 

不論年輕男女、外國人、小朋友還是中年人都被他們的揮春吸引,Edith指,今年專程寫了很多張「Life is about balance」(生活就是平衡),疫情下社會環境抑壓,此句大受歡迎,「其實生活所有嘢都係一個平衡,視乎你點樣喺逆境下調心調適,或者係個心情狀態點樣調節。」二人在擺檔期間談笑不斷,Kamong又笑指,眾多揮春中「身體健康」最是難寫,「啲筆劃好多,一日只可以寫十個,發咗功,第11個就冇功效。」他又指,新年過後如疫情仍然持續,打算「賣下素描作品」,維持最基本低調的生活,「都冇辦法,nothing I can do!」他聳了聳肩後又繼續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