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在韓國】階級分明機遇不多?80後女生:首爾食飯貴過香港

撰文:曾凱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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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80後女生Joyce Cheuk開設Facebook專頁「旅韓圓桌」,紀錄她於韓國Working Holiday的點滴。2014年時,出於對生活改變的渴望,不懂韓文、不想太多的她隻身走到韓國,最初只打算留半年,沒想到,因緣際會下,她的人生有180度的改變。如今,她一邊出書一邊做Freelance,過着半年在香港、半年在韓國遊走的生活。回想整段旅程,她既感歎自己十分「幸運」,又不禁覺得一切巧合都是「命運」的安排。
此外,Joyce長年穿梭於兩地,對韓國職場文化具有獨特的見解,訪問時她不吝於分享自己對此的體會。

80後女生、Facebook Page「旅韓圓桌」Joyce Cheuk自大學畢業後在出版業打滾了幾年,2014年,出於人生有改變的渴望,她選擇到異國體驗工作假期。(高仲明攝)

幸運與命運 誤打誤撞結下韓國不解之緣

80後女生Joyce自大學畢業後在出版業打滾了幾年,2014年,出於想人生有所改變的渴望,她選擇到異國體驗工作假期。芸芸國家之中,她偏偏選中了韓國?因為在出版社中,她主要負責外國書籍的本地宣傳與銷售,其時觀察到韓國書籍特別有趣精美,繼而對韓國的文字產生興趣,加上韓國夠近,工作假期正是好機會讓Joyce了解更多。由此,Joyce與韓國結下不解之緣,事業以至人生軌跡展開180度的轉變。

韓國之旅的開頭頗為有趣,因Joyce對韓文一竅不通、毫無長遠計劃,卻「膽粗粗」地跑到首爾。她最初打算只留半年,一邊上韓文堂,一邊看看有沒有找到工作的機會。很幸運地,及後一間韓國旅行公司的海外市場營銷部想請人開拓香港市場,它覺得Joyce很合適這個職務,因邐她便操着依然很爛的韓文成為該公司的一位兼職員工:「真的很幸運,碰巧我的工作技能又是他們所需要的。」

而Joyce亦做得很開心,獲益良多。她所在的部門主要由外國人組成,「台灣、泰國、日本、內地來的都有」,同事友愛,老闆亦為人友善,每天早上都會與大家作交流,不過Joyce認為從事這份工作的最大得益是提升了自己的韓語水平,尤其是商務韓語的運用:「公司進行大清潔時都會傳封電郵給全體員工吧,從這平常不過的email,我已經學到書寫韓語的正式格式、用語和文法。」

Joyce分享學習韓語經歷(按圖了解):

說到學習韓語的經歷,Joyce大笑起來說:「坊間有些教韓國人寫英文business letter的書籍,當時我為了提升水平,就買了幾本回家『刨』,不過別人用韓文學英文,而我卻反過來,根據英文掉轉頭學韓文。」(高仲明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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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Joyce回港,她與韓國的緣份就此結束嗎?不!因為Joyce當年就算是留在韓國生活,但亦與香港出版業的舊行家保持聯絡,回港後,舊老闆見她無所事事,就問有沒有興趣撰寫韓國旅遊書。這簡直是天跌下一個大餡餅給Joyce!於是,她人生從此正式轉彎,走上一邊寫書、一邊做freelance工作的道路。

韓國工作文化

正如提起日本職場,過勞死、90度鞠躬、互遞卡片等關鍵字總會跳進打工仔的腦海一樣,韓劇、電影、媒體都會把一系列既定印象灌輸給港人,記者便事前挑選了三個,訪問時讓Joyce評價一下:

1. 韓國人一收工就會一齊去飲酒!

Joyce說:「正確,這叫做『會食文化』。視乎行業、公司,作風不盡相同,共通點是大家就算吃完飯都會繼續『攤』,不外乎繼續飲酒或者唱K。我那時公司的同事較年輕,所以老闆大概一個月一次,會拉大隊請大家吃飯,不過他不會強制同事出席及飲酒,有時也會以卡啦OK代替飲酒,所以我視它為一種team building的活動了。」

「但我有朋友試過公司全是老一輩男士,敬起酒來和軍隊一樣!人人要同一時間乾杯,喝酒時每人又要說一段向別人道謝的致酒詞,前面的人說過的話,其他人就不能重覆再說;上級過來要舉杯飲酒,小薯還要隨時留意上司杯裡有沒有酒,沒的就要倒。」

Joyce表示,韓國人為了避免工作不便,都會主動拉近距離,「他們有種文化叫『불편하다』,意為不方便及不舒服的感覺,於是想盡快熟絡起來。(高仲明攝)

2. 韓國同事要長時間才熟悉起來,熟悉後會很老友。

Joyce指:「老不老友就很視乎個別狀況的,因為彼此了解都需要時間。我反而覺得『他們需要很長時間來熟悉』這想法有點不對,先想想,他們一開始怎樣決定和你熟不熟呢?要看彼此有沒有共通點吧,例如年齡、學歷、年資、出身,有的話,彼此就會覺得很容易投契起來。」

另外表示,韓國人為了避免工作不便,都會主動拉近距離。「韓文有不同的敬語,他們會用根據場合和對象使用不同的敬語,因為他們很怕冒犯他人,也惶恐別人誤會自己不尊重對方。因此,比起香港人的說話率直,韓國人一開始都會尋找對方的優點,客氣讚賞對方。或者有人覺得韓國人這種態度很虛偽,但誰不喜歡別人讚自己?而熟稔以後,他們的確會對朋友非常真心,我覺得這一點又與香港人分別不大。」

3. 階級分明

Joyce表示:「真的。敬語就是最明顯例子,稱呼每位會長、副會長都要加「님」字﹙即表示尊重的敬語﹚,而同一職位的同事,如果年紀小、年資比你深,也要對他/她使用敬語,用錯了對方會覺得你不尊敬他。我一開始很不習慣,為了工作不停練習敬語,說到有點走火入魔呢!朋友強制我說回平語。」

每次寫書,Joyce都要去當地考察三、四次,每次逗留10至14日,用上不少心機和時間,回港就忙於白天採訪,晚上趕稿的地獄忙碌生活。每本都是心血結晶。(高仲明攝)

香港人於韓工作的優/劣勢

韓流大熱,不少港人都渴望到韓國工作,與心儀的偶像們呼吸同一片土地的空氣。但到異地工作始終要考慮當地職場供求關係,如果個人技能是當地所渴求的,自然大大提高成功率!香港人到韓國工作又有什麼優、劣勢呢?Joyce自有其獨特的見解:「香港人識兩文三語,這既是優勢又是劣勢。」這答案讓人疑惑:香港人的英語水平難道不吃香嗎?

Joyce遂解釋:「十年前韓國人英語的確很差,但近年多了人出國,英語水平大大改善了。」而且,香港人還要面對激烈的競爭者,「一個不可忽視的現實是,那裏有很多中國留學生,當中不少都已碩士畢業」,中文比人差,英文不比人好,所以港人到韓國也不一定能輕鬆找到工作,這答案可潑了不少人冷水吧!

另外,Joyce表示,韓國平均起薪點比香港的低少少,但使費卻低不到哪裏,「以首爾為例,平均8000圜一餐飯,即50至60港紙,香港茶記三、四十蚊都有找啦。雖然在首爾的租金沒香港瘋狂,但很多香港人和家人一起住便能省下很多錢,拉上補下,其實差不多。」

Joyce分享韓國搵工心得(按圖了解):

除語言外,港人到韓國打工還要面對另一個劣勢:韓國企業聘用外國人的額外成本。「公司幫手申請簽訂的話有很多限制,也要額外付一筆錢。」Joyce解釋:「所以你要說服對方為什麼要請你。」(高仲明攝)

半年香港半年韓國

Joyce回港後過起一邊寫書一邊做freelance的日子,前者是撰寫韓國旅遊書,後者包括翻譯、活動籌辦、製作媒體節目等多姿多采的類型,為此,她需要經常在韓國、香港之間兩地遊走。Joyce說:「算下來,我差不多半年在香港,半年在韓國。」這大概是不少香港打工仔的夢想生活兼工作方式吧!如此生活方式離不開事業的規劃,她的未來目標是把各種Freelance工作發展成較具規模的中介服務,為此,她更開了公司。回望當初的自己,Joyce滿足道:「我太幸運了,最初想出國的目標就是想要改變,而目標已經達成,好像命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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