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文學獎】Bob Dylan致辭:從未思考過自己的歌是否文學

撰文:洪昊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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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文學界最熱議的話題,來自一名歌手。經過兩星期的「已讀不回」,Bob Dylan才確認接受獎項,不過卻未能出席12月的諾貝爾獎頒獎典禮。典禮由其好友Patti Smith代為演唱他的《A Hard Rain's A-Gonna Fall》,而他則親自寫了一篇致辭,分享其領獎感想,以及對文學的看法。

今年國際文壇最熱議的熱話,來自一名歌手。(GettyImages)

每個書寫的人都擁有的夢想

Bob Dylan提到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是他完全估計不到的事。他從小就熟悉許多作家:吉卜林、蕭伯納、湯瑪斯曼、賽珍珠、卡繆和海明威──他們都曾獲得過諾獎。Bob Dylan形容這些文學巨人的經典作品,被全世界的圖書館典藏,亦成為許多課堂上的教材,為後世留下深遠影響。「如今我竟然也加入這個行列,心裏感觸難以形容。」

「我猜想每個寫書、寫詩、或寫劇本的,心裏都有這樣一個夢想:諾貝爾文學獎。不過藏得太深,可能連自己也不太知道。」Bob Dylan說,若從前有人告訴他有任何一點兒機會獲得諾貝爾獎,他認為那個機率就如:站在月球上。他亦提到在他出生的那幾年,諾貝爾文學獎因各種原因未有頒發,令他意識到得獎者形成的是多麼小而珍貴的團體,而現在他加入了。

Bob Dylan形容以前若有人跟他說他有機會獲得諾貝爾,他會覺得機會低得有如自己登上月球。(Noble Prize Facebook)

莎翁也未必知道自己在創作「文學作品」

Bob Dylan是在巡迴演出途中得知自己獲獎,他說自己「花了不只幾分鐘」去消化這個消息,他繼而想到了莎士比亞。Bob Dylan說莎翁應該把自己當成寫劇本的人,而沒有「正在寫文學作品」的概念。莎翁的每字每句,都是用舞台形式呈現,是需要讀出來,不僅是安靜地閱讀。

創作至今,Bob Dylan在世界各地遊走,歌曲影響了不少人。(GettyImages)

Bob Dylan確定的是,莎士比亞在寫《哈姆雷特》時,想的應該都是關於舞台劇的雜事:「什麼演員適合演這個角色?」、「舞台要怎樣去設計?」、「背景真的要在丹麥嗎?」儘管莎翁的創意和熱情毋容置疑,不過仍然要考慮一些細碎俗事:「有資金嗎?」、「觀眾座位足夠嗎?」、「應該怎樣找一顆骷髏頭?」。Bob Dylan說他可以打賭:「這是文學嗎?」這個問題是莎士比亞最少考慮的。

「我的歌是為被聽見而寫」

眾所周知,Bob Dylan很早就開始了創作,他回憶十幾歲寫歌,乃至現在被不少人認識,最初他的創作願景是希望這些歌可以走得更遠。「或許會在咖啡店,在酒吧,或許在卡內基的音樂演奏廳,又或者倫敦的帕拉丁劇院。」大膽一點的,甚至是在收音機有人能聽到──這已經是很大的獎項。Bob Dylan認為能在收音機裏聽到自己的歌,代表自己已經尋找到一個大的聽眾群體,也代表了你可以做自己「決心要做的事」。

Bob Dylan十多歲就開始創作,1961年發表首張專輯。(GettyImages)

這些他「決心要做的事」,已經做了許多年。如今他錄了幾十張唱片,在全世界遊走,有過幾千場演出。而創作歌曲,一直是他做每件事的中心。作品進入不同文化、不同人的生命,一直令他感激。他繼而提到,作為表演者,他曾為五萬人也曾為五十人表演。五萬人可能只有單一的人格(Persona),而五十人則可能擁有各自獨立、不同的品質,每個人都形成一個小世界。

他形容這些人能更清晰地感受:你的真誠,以及真誠怎樣反映才華的深度。諾貝爾委員會這個小群體,正正考驗了他,也因此顯得重要而難忘。

Not once have I ever had the time to ask myself, "Are my songs literature?" So, I do thank the Swedish Academy, both for taking the time to consider that very question, and, ultimately, for providing such a wonderful answer.
Bob Dylan

感謝諾獎讓我思考自己的歌曲

Bob Dylan最後又以莎士比亞作例子,說他同樣被生活中的各種瑣事影響:「哪個樂手最適合這些歌曲?」、「挑選這間錄音室是否正確?」他說這些東西沒有改變,即使過了四百年。他說他從未有時間問過自己「我的歌是否文學?」,他感謝瑞典學院花費時間,替他思考這個問題,並且給了這樣一個「美好」(Wonderful)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