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大臣訪華後稱「日本太落後」:許多日本人不願接受中國富有了
當地時間5月14日,日本著名政治新聞評論家田原總一郎在日本經濟雜誌《鑽石》網站上的專欄更新了對前厚生勞動大臣,前東京都知事舛添要一的專訪,與這位剛剛結束中國訪問行程的老牌政客,花費了大段篇幅討論他在中國的見聞,以及他親歷的中日差距。
對話中,舛添聊起在中國看到的智能手機、電動汽車普及程度,多次感慨日本已被中國遠遠甩在身後,而許多日本人的時鐘卻「停在了30年前」,不願接受「中國已經富有起來」的事實,仍基於舊的認識看待中國。
現年75歲的舛添要一,早年留學法國和德國,專攻國際政治,並長期活躍在日本媒體和政壇。2007年至2009年期間,他在安倍、福田、麻生三任內閣中擔任厚生勞動大臣。其後脫離日本自民黨,被選為「新黨改革」代表,並於2014年當選為東京都知事。
當選兩個月後,舛添出訪的第一站就選擇了東京的友好城市——中國北京。當時,他也成為18年來首位應北京市邀請、來京正式訪問的東京都知事,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對其到訪給予積極評價。曾接待過舛添的清華大學當代國際關係研究院副院長劉江永評價其總體上是一個「對中國有好感、有平衡感和國際大局觀的人」。
根據這篇專訪,舛添最近又去了一次北京,這是他時隔4年以來再次訪問中國。而說起這次的經歷,他直言,作為一名長期研究國際政治結構性變化的學者,從歷史的角度來看,他認為「美國的單極統治很有可能終結,下一個接管世界的將是中國」。
舛添還提到,中國每年都以5%左右的速度增長,過去四年累計增長了20%,中日之間的差距每年都在拉大,「我覺得日本目前已經完全輸給了中國」。
在被問到具體在哪些方面感受到了日本的落後,舛添著重提到了中國的數字化普及。
他舉例說,在中國,只要有一部智能手機,就可以搞定任何事情。「在餐廳吃飯,你可以用手機預訂、下單和付款。中國智能手機的使用普及速度非常快,甚至在偏僻的農村,二維碼支付都得到了普及,很少能夠看到中國人在使用現金。我認為日本很難做到這一點。我倒是聽說過中國遊客發現日本還沒有實現數字化,到處都需要現金,感到不方便,帶著這種印象回國的情況。」
他還說到,中國大街上到處是電動汽車,人們駕駛的汽車和使用的系統,如汽車導航系統,都是世界上最先進的,遠遠領先於日本。
「30年前,當日本人駕駛豪華汽車時,中國人還在騎自行車。30年後的今天,中國人駕駛著最先進的電動汽車,而日本人還在開著過時的燃油車。」
他直言不諱道一些日本人的時鐘停在了30年前,這些人仍然基於舊的認識認為中國是一個貧窮的國家,這種刻板想法令人尷尬,「日本已經被中國甩開了很大距離,但是我發現日本許多人還不願接受中國已經變得富裕起來的事實。」
在舛添看來,日本泡沫經濟破滅是由於美國的《廣場協議》導致的,但它無法「東山再起」則是因為日本對於戰後「意外」獲得的快速經濟增長太過理所當然,在關鍵行業沒有「革新動力」,沉迷於「啃老本」。
他說,日本曾經在汽車行業站在頂峰,但他們不願意放棄成功經驗,遲遲不轉向汽車電動化,充電技術也慢人一拍;在手機3C產業也是類似的情況,日本從業者執著於翻蓋手機,缺乏轉向智能手機的革新動力,錯過了時代巨變,等回過神來,蘋果和谷歌(Google)已經主導了市場。
對此,田原也深有感觸。他說起自己曾與索尼公司已故創始人盛田昭夫多次交談,對方常常念叨必須要挑戰自我,做沒人做過的事,創造高附加值的產品,哪怕為此失敗三四次。然而在20世紀90年代,日本企業紛紛失去後勁,轉而追求「不失敗的經營」,不允許失敗也就不會接受挑戰,自然也無法創造新生事物。
兩人還談論了對俄烏衝突、巴以衝突的看法。舛添說,雖然他認為俄羅斯的「侵略」行為是不可接受的,俄羅斯的所作所為「違反」了國際法,但必須指出的是,歸根結底是美西方先對俄羅斯做出了「過分」舉動。
他在自己最近新出的一本書中深入探討了俄烏之間的關係,「對於俄羅斯,西方做的事無異於在傷者傷口上撒鹽……北約承諾過不會向俄羅斯擴張哪怕一寸,所以責任在於美國。」
田原補充道,相比起對俄烏問題的「立場鮮明」,很多日本人很難判斷本輪巴以衝突中誰該被指責。舛添則回應道,以色列和哈馬斯之間的問題不能單純地用 「誰對誰錯」的二元論來討論,但兩者相同的是,無論是俄烏局勢,還是巴以局勢的發展都被美國選舉深度「捆綁」。
「當我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感到很悲哀,因為烏克蘭和加沙的命運取決於選舉中的選票,而民主的弱點就是必須照顧選民的利益。」
舛添說起過去他與英國前首相鮑里斯·約翰遜的一段談話。約翰遜通過推動「英國脫歐」得以獲得民心拿下首相寶座,但舛添回憶稱,他曾詢問約翰遜對脫歐的看法,對方卻回答道「我不在乎那麼多,只要說我們要脫歐,我就能得到選票」。
根據英國《獨立報》今年2月的報道,英國脫歐導致每年出口出現近1000億英鎊(約合1260億美元)的缺口,使得英國的經濟狀況比留在歐盟更糟糕。劍橋計量經濟學會的經濟學家發現,「英國脫歐對經濟造成了緩慢累積的拖累」。
舛添將約翰遜描述為一名「典型的民粹主義者」,「這就是民粹主義的可怕之處。烏克蘭和加沙的命運都取決於政客的受歡迎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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