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兩大家族矛盾升級 第一夫人公開批評副總統薩拉:她越界了

撰文:外部來稿(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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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政壇正在上演的這齣電視連續劇又有了新情節。」菲律賓現任總統小馬可斯和前總統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之間的矛盾近日愈演愈烈,這兩大政治家族的緊張關係,似乎隨着第一夫人麗莎(Liza Araneta-Marcos)對杜特爾特的女兒、菲現任副總統薩拉(Sara Duterte-Carpio)的罕見公開批評,將進一步升級。

綜合菲律賓《馬尼拉日報》、《每日問訊者報》等4月19日報道,當地時間周五凌晨上線的專訪節目中,第一夫人麗莎首次承認與菲副總統薩拉有過節。惹怒她的是,今年1月杜特爾特在家鄉達沃舉辦的一場集會上攻擊馬科斯是「癮君子」,而當時為父親站隊出席活動的薩拉被鏡頭拍到「笑了」。

「她越界了。」麗莎解釋道,薩拉作為政治盟友卻嘲笑她的丈夫,這讓她「很受傷」,因此之後她再遇到莎拉時便一直冷落對方,不與其交流。她還說,除非薩拉道歉,否則不會與其和解。

對於第一夫人的指責,菲副總統回應表示:「目前無可奉告。謝謝。」

菲律賓前任總統杜特爾特和現任總統小馬可斯2022年6月19日在儀式舉行期間合影。(Photo by Ezra Acayan/Getty Images)

據菲媒報道,2024年1月28日,菲律賓前總統杜特爾特在達沃舉辦了一場反憲章改革集會。活動上,他將現任總統小馬可斯稱為「癮君子」,並稱對方在菲律賓緝毒署的監視名單上,菲緝毒署後來否認了這一說法。

第二天,菲第一夫人麗莎和副總統薩拉之間似乎就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氛——在馬科斯開啟訪問越南行程前,她倆在出發儀式上明明是鄰座,卻互相不搭理彼此,一副裝作沒看見對方的樣子,不像過去那樣熟絡地坐在一起聊天。

菲律賓電視台One News網站還提到,準備登機時,當看到小馬可斯還在和薩拉交談些什麼,第一夫人自己就徑直朝飛機舷梯那兒走去了。

過去幾個月來,雖然外界猜測不斷,但兩個當事人均未回應此事。《馬尼拉標準報》報道稱,2月訪問吉隆坡間隙,副總統薩拉曾稱與小馬可斯之間沒有問題,兩人關係良好,但她當時拒絕就與第一夫人的關係發表評論。

這次專訪是菲第一夫人麗莎首次公開談及此事。菲《每日問訊者報》還指出,這也是自小馬可斯與薩拉結為競選搭檔拿下2022年菲律賓大選兩年來,馬可斯家族成員首次公開表達對副總統的不滿。

專訪中,麗莎承認,就是上述這場集會,讓兩人結下了梁子。她說自己「一直對副總統很友好」,但對方不是這樣,不滿在杜特爾特攻擊她丈夫是「癮君子」時,莎拉的反應是回以笑容。

麗莎直言,就是因為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此後所有與副總統同時出席的活動,她都故意對對方視而不見,在去越南之前的出發儀式上也是如此。

她還透露了當時的一個「抓馬」細節:在出發前,有人恭維她當天的打扮很漂亮,她故意當着副總統的面說「不,我看起來像個癮君子」,但是對方沒有做出反應。

「癮君子是那場集會的流行詞,(她)真的沒有反應,所以在那之後,我冷落了她。我還會這麼做的。」第一夫人不滿道,「這是不對的,你不能這麼做,這就是所謂的政治,我們在一個政府里,你是副總統。」

2024 年2月29日,小馬可斯總統和第一夫麗莎(右)抵達坎培拉,開始對澳洲的首次正式訪問。(Getty)

類似的情況還發生在3月的一次出發儀式上,兩人又同時出席。第一夫人說,小馬可斯當時私下提醒她注意言行,但她不以為然,還反懟他:「親愛的,你找錯人了。」

在被問及兩人之間是否有和解的可能,第一夫人說,除非副總統向她道歉。

「我已經跟她有過節了,除非她說對不起。她越界了。」麗莎接着說道,「我的意思是,對我來說,這件事讓我很受傷。因為作為並肩作戰的政治盟友,我的丈夫會竭盡全力保護你。而你卻去參加一個集會,在那裡你的總統被說成是『磕嗨了』,你居然還在笑。萊妮都沒這麼幹過。」她指的是菲律賓前副總統羅布雷多,因政治立場分歧巨大與時任總統杜特爾特不和。

報道還提到,第一夫人在採訪中拒絕詳談她與小馬可斯姐姐、杜特爾特家族盟友伊梅·馬科斯(Imee Marcos)之間的關係,辯稱她有分寸,知道「不能越界」,繼續陰陽副總統。

《每日問訊者報》認為,菲律賓第一夫人的話,似乎「證實了有關馬可斯家族和杜特爾特家族政治聯盟裂痕擴大」的猜測。《馬尼拉時報》更是直接在報道標題上寫道「第一夫人用槍指着薩拉」,並稱這是「兩大家族之間裂痕日益加深的又一跡象」。

近來,由於在對華政策等問題上存在較大分歧,菲律賓現任總統小馬可斯和前總統杜特爾特之間的矛盾愈演愈烈,引發不少媒體猜測這或將導致菲律賓最重要的兩個政治家族「決裂」。

據菲媒報道,已經退居二線的杜特爾特甚至親自下場批評小馬可斯,大罵他是個「癮君子」、「愛哭鬼」、「連大學都沒讀完」的傢伙,尤其炮轟他對南海問題、中美關係上的態度。小馬可斯沒有理會這些抨擊,只是在訪美期間輕描淡寫地稱這些人身攻擊和與盟國進行重要討論相比無關緊要。

本周一,當被問及與杜特爾特家族之間的關係時,小馬可斯僅僅回應道,「這很複雜。」他也提到,自己與副總統的關係依舊,「與我接觸最多的是莎拉,無論是競選期間,還是勝選之後,我們的相處方式沒有真正改變。」

不過,港媒近來注意到小馬可斯也有一些不同尋常的舉動,似乎表明他與副總統薩拉的關係也出現裂痕。

4月10日,小馬可斯啟程訪美前,除了薩拉,他還指定了另外兩名政府看守人來履行總統職能。港媒《南華早報》旗下周刊《本周亞洲》指出,自2022年7月上任以來,小馬可斯在前25次出訪期間都只任命莎拉一人代行總統職責,這似乎意味着馬可斯家族和杜特爾特家族的關係「已經破裂」,「這是一個公開的信號,表明副總統薩拉不再像以前一樣享有信任。」

再加上菲律賓第一夫人這回公開指責副總統,曾擔任菲前副總統萊妮·羅布雷多發言人的古鐵雷斯(Barry Gutierrez)認為,這一最新言論可能使兩個家族之間,以及總統和副總統之間的緊張關係「達到頂點」。他還稱,鑑於第一夫人發言的「基調」,他覺得副總統被解除內閣職務「可能為時不遠」。

圖為民眾站在大型的菲律賓國旗下(Getty)

菲首任民選總統曼努埃爾·奎松的孫子、知名歷史作家奎松(Manolo Quezon)在接受《本周亞洲》採訪時稱,小馬科斯夫婦在工作中互相打配合,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他強調,第一夫人負責小馬可斯2022年的政治競選活動,她「積極地、有條不紊地、聰明地」開展了競選活動。「如果消息屬實,那麼她就是一個幕後操縱者」,他說。

加拉哈德諮詢機構(Galahad Consultants)主席、政治分析家拉馬斯(Rolando Llamas)還表示,小馬科斯 「厭惡衝突、消極攻擊」,因此「其他人將不得不替他戰鬥」,第一夫人可能會在很多方面來填補這一空白。

儘管有很多分析認為小馬可斯想把副總統逐出內閣,但拉馬斯說,考慮到杜特爾特家族的支持率仍然很高,「幾乎和小馬可斯一樣高」,這會讓菲總統有所保留。

本文獲《觀察者網》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