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能接受別國也有航行自由嗎？

日本海上自衛隊指出，本周一（18日）中國及俄羅斯兩國在海上聯合軍演期間，艦艇編隊越過日本海域附近津輕海峽。這是中俄艦隊首次以編隊形式通過該海峽，分析認為將來中俄兩國軍演將可能繼續在日本附近海域進行，甚至圍繞日本一周亦不足為奇。

津輕海峽為日本本州島與北海道之間的一條細長海峽，最寬的位置不到20公里，最窄處只有18.7公里。按《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下簡稱《公約》）的一般原則，距岸12海里（約22公里）的海域為該國領海，而日本領海一般亦以此而定。在這原則下，寬度只有不到20公里的津輕海峽理論上可以被日本全數劃歸領海，加上津輕海峽亦不屬於《公約》中所指定的過境通航水域，日本有理據阻止外國船隻進入。

方便美國的「航行自由」

不過，日本沒有將津輕海峽全數劃為領海，原因在於美日1960年簽訂了《美日安保條約》後，為了方便盟國美軍的核動力艦隻通航重要水道時不會與日本「無核三原則」抵觸，日本政府在其附近五個原本可全數劃作領海的海峽中保留了一部分作為公海。

由於早年美國海軍能夠完全控制海上霸權，公海便成為了為美軍提供個方便的地方，這與美國一直所宣稱支持的「航行自由」其實如出一轍。美國多年來積極在各地宣揚航行自由，四處派出軍艦進入到敏感地區，以彰顯其軍事存在的威懾力。原則上，船隻在公海應有通航自由，《公約》的建立本身是希望各國能和平地使用海洋。但美國卻將「航行自由」解讀成可經常派軍艦出沒於他國附近水域，難言是出於和平目的。近年來，美國屢屢以航行自由為名派軍艦出入具爭議的南海地區，引發與中國的軍事磨損，便成為區內軍事危機的源頭。

美國海洋霸權漸失

隨着近年中俄等國的海軍發展迅速，這些原來有利美國的海洋規則變得尷尬起來。中俄海軍編隊穿過津輕海峽，甚至如果真如一些專家所預估，未來中俄艦隊可能圍繞日本航行，將對日本帶來一定的壓力。除了在盟友日本周邊航行，中俄軍艦更可能直接到美國附近的海域航行。今年8月，美軍就公布了照片指中國的055型導彈驅逐艦進入了阿拉斯加的專屬經濟海域。

然而，美國既然支持所謂「航行自由」，也身體力行地頻頻派軍艦四處宣揚，便難有理由反對中俄這些行為。內地《環球時報》總編輯胡錫進就曾經諷刺美國的「航行自由」說：「希望中國軍艦穿越加勒比海或出現在夏威夷和關島附近時，美國會堅持同樣的『航行自由』標準。」此番話當中或帶有意氣之爭，但這次中俄艦隊通過津輕海峽，無疑就是一個重要的警號——並不只有美國才有「航行自由」。問題是美國是否能接受這種威脅呢？

當初美國設立一些規則往往是出於對自己有利的情況，但隨着時勢變遷，對美國有利的規則亦有可能改變，屆時美國的態度又可能改變。例如世界貿易組織（WTO）起初是在美國提倡下成立，但現在卻時常被美國攻擊其規則不公平。如果美國將來對「航行自由」的態度和標準起了變化，那還能如何說服他人美國是支持「以規則為基礎的國際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