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電影揭安老院長者被綑綁束縛常態 張超雄:做法不人道

撰文:曾鳳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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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有電視台節目主持人體驗安老院被綁生活,當中的體驗者更不下十秒就崩潰爆哭,稱沒法接受、感到好絕望。節目播出後,使香港安老政策不足問題重新受到關注。事實上,香港安老政策不足問題並不是新鮮事,隨著人口老化問題日益嚴重,政府所提供的資助院舍數量不足以容納和給一個理想環境予長者。《十年》導演黃飛鵬新作《一雙》,揭示本港安老院長者被綑綁束縛的常態,長者受盡委屈卻難宣之於口,立法會議員張超雄形容這種情況是「人道災難」,促請政府仿傚台灣,投放資源引入「自立援助」的照顧方法。

根據社會福利署的數據顯示,從2008年至2018年期間,資助安老院舍的輪候人數上升逾一萬三千人,但在這十年所增設的院舍僅19間,這顯然是供不應求。但當捱過漫長的輪候過程,又是否代表能安心、舒適地在安老院養老呢?微電影《一雙》把觀看者帶入安老院生活,揭示香港現時安老院現況,這是《十年》導演黃飛鵬的新作品。電影內容是講述一名住在安老院被綑綁長者的一生,紀錄由嬰兒時期至變成老人的種種生活點滴。《一雙》以一雙手去貫穿整部電影,並在電影中強調現在被綑綁的長者,他們曾經也有自己的過去,也是一個有感情的人,但在老年入住安老院後,生活變得不自由,被綑綁過活,只因照顧者覺得綁住就不會跌倒,不會受傷。

張超雄表示綑綁、束縛長者做法不人道,也不理想。(資料圖片/高仲明攝)
安老院職員常告訴長者綁住他們是對他們好。(圖片來源:截取至電影《一雙》)

安老院綑綁長者的做法普遍 張超雄形容是「人道災難」

立法會議員張超雄認為《一雙》將安老院長者被綑綁、束縛的現象,以一個人性化的角度反映出來,他形容這個現象為隱藏在社會中良久的「人道災難」,「其實每一名老人家都有他的故事、他的過去、他的貢獻,但去到一個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情況下,但我們(安老院照顧者)往往都需要約束、綁住他們。」他指出在香港綁著老人家的做法其實非常普遍。有香港的大學學者曾於數年前做過一個研究,調查政府津助安老院對長者的綑綁情況,調查結果指出,有七成在政府津助安老院中,長者受到不同程度的約束。

現時安老院的長者受到不同程度的束縛。(資料圖片)

大手套內藏倒刺防長者郁動

張超雄指,安老院綑綁長者有許多種做法,例如把他們放在大班椅上,礙於大班椅上有張小型枱,以致長者不能自由活動,變相約束在大班椅上。此外,有時看似平常的長者躺在床上休息,如果把被子拉開,會發現他們其實是被綁著手腳在床上,不能走動。更嚴重的是,有院舍更會因不想長者隨意走動,為他們帶上像是烘焙的大手套,看似普通,但其實內裏卻是另有乾坤,手套內部藏有倒刺,長者帶上後,如輕易移動,長者定必會被刺到,感到疼痛,最終使他們因不想被刺到而選擇不再郁動。

安老院環境變成方便照顧者

張超雄表示他經常接觸到這類被約束的個案。他指「長者本身有活動能力,卻不讓他們動,對他們身體來說不是件好事。」他憶述,有一次他接觸到一個個案,一個精靈、行動自如的長者被綁在床上,過程中他和長者談笑風生,但當張超雄問到該名長者為什麼行動自如卻被綁在床上,長者卻回答他也不知道,雖然長者對被綁到床上感到無奈,卻說道「由無奈變成習慣了。」長者常常都不想為其他人造成麻煩,故他們對於被綁往往會無奈接受或選擇屈就,希望能減低照顧者(安老院職員、家人)麻煩。

本來安老院是為了方便長者,現在卻變成方便照顧者。(資料圖片)

長者不欲麻煩別人寧屈就

他指出,香港安老院的情況猶如一套日本電影《楢山節考》,內容講述日本一個村落因為窮苦,致村民長期糧食不足,故村內的老人家一到70歲,便會被子女背到深山野嶺等死。其中一名婆婆更為了讓孫子多吃一口飯,忍痛拿起石頭敲掉自己的牙齒,但最終還是被家人背到深山野嶺等死。張指其實這個情況和香港現況十分類近:「長者不想麻煩身邊的人,所以寧願自己受罪,屈就。」但這正正反映香港安老院原意被本末倒置,原是為了方便長者,提供一個舒適地方予長者養老,現在卻是為了方便照顧者,所以長者要被綑綁、約束。

促政府仿台灣「自立援助」照顧方法

台灣早於2015年引入「自立援助」的照顧方法,「自立援助」是指三不,即不包尿布、不臥床、不約束。自立援助的照顧方法旨在協助長輩維持自己的健康,避免他們失能,幫助他們維持自己日常生活的獨立。張指現時香港的院舍不是不能做到,因為台灣也能做到,但要看政府有沒有心和是否願意投放資源開展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