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下婦女壓力爆煲圖一鑊熟 協會:走在鋼絲上的場景近乎每日發生

撰文:區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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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8日)是三八婦女節,家庭婦女在疫下的日子更見艱難,有勞工團體調查報告顯示,九成以上受訪婦女在疫情之下加劇精神及情緒壓力,包括既要照顧停學的子女,又要在巿道疲弱下打散工維生的雙職家長,亦有照顧特殊兒童的母親,在寓所內長期與子女共處,猶如困獸鬥,壓力瀕臨爆煲,萌生同歸於盡的念頭。團體建議政府應設立照顧者津貼及托兒照顧服務,並支持設墟巿及重開小販牌政策,減輕婦女生活壓力。

香港婦女勞工協會去年12月至今年1月訪問約120多名婦女,了解她們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之下面對經濟、情緒、家庭關係等壓力,調查至今尚在進行中,今日(7日)發表中期調查報告,結果顯示逾九成受訪婦女都反映疫情加劇精神及情緒受壓,家人同樣有情緒問題,家庭暴力瀕臨爆發邊緣。

調查顯示,壓力源自照顧與生活的雙重困難,例如單親媽媽獨力照顧子女生活及學習已佔去大部分時間,每日只能睡4小時,亦有同時要打工幫補家庭收入及兼顧子女起居生活的雙職婦女,因子女停學留在家中,不能出外兼職,以致手停口停,家庭收入大減,甚至有居住劏房的婦女因疫情失業,交不出租金,結果一家三口被趕出單位,要搬返夫家,與叔嫂同住。

單親母:返工兼顧子女煮足兩餐

單親母親阿珮,既要照顧兩名小朋友及長者,又是家庭經濟支柱,每日上班維持生計,屬典型的雙職家長。她指疫情下學校停課,子女長留家中,變相要兼顧他們的一日三餐,只能在用膳空檔期趕返家中煮菜。「我返朝九晚六,中間有個半小時食飯,中午12點半趕返去炒菜,1點又匆忙上班,到6點返嚟煮另外一餐,有時買下菜,食完洗埋碗沖完涼,已經係晚上10點幾。」

她指,長者煮的菜較淋爛,不合子女口味,加上作息時間不一樣,子女與長輩長期共處一室,難免有衝突。「既要工作要兼顧學庭,子女同老人相處難免有拗撬,返去仲要做埋輔導工作,呢家除左上班就係返屋企做家務,休息都少咗。」

擁有三名子女的阿花,各自就讀大專院校、中二及小一,當中孻子有讀寫障礙問題,網上教學加深學習困難,「寫個名,串完個i字,轉頭問我呢個係咩字,有時情緒控制唔到會鬧佢, 試過佢匿埋拒絕上課同做功課,我忍唔到打佢打得好犀利,但打完又好心痛。」她擔心,兒子獲安排至七歲零七個月大時,才由學校或醫生轉介學童進行評估,即使確認有讀寫障礙,已無法跟得上學業,雖然外界有提供SEN兒童課程,但學費昂貴,她之前晚上任職飲食業夜間散工,幫補家庭收入,但疫情下已告停工,無法負擔相關費用。

阿芳的一家三口更為難過,她稱在機場任職司機的丈夫,去年2月因工傷停工,復工後旋即被僱主解僱,只賠七日補償金,丈夫後來任職Gogovan接單,收入不穩定,她亦要出來打工幫補生計,先後任職酒樓侍應、學校派飯工等兼職,目前轉做零售業,但巿道不景,她一星期只有數天開工,最低一日只有三個多小時的上班時間,上月收入僅得三千多元,既要全職照顧家庭,又要為家中開支而發愁,更擔心就讀高小的兒子一個人在家會否有危險「以為有手腳唔會餓死,但經歷呢個環境都好失落,做嘢個陣得兒子一個人喺屋企,唔知佢做緊咩,但始終手停口停,無得擔心。」最終她透過朋友認識香港婦女勞工協會,在無人照顧的緊急情況下,可放於協會辦事處由其他職員代為看管,才較為放心出外工作。

協會:疫下有婦女患上嚴重抑鬱

協會組織幹事黃樂容表示,疫情之下求助個案激增,有婦女患上嚴重抑鬱,「有個案曾經攞住鉸剪想殺完小朋友想殺埋自己,又有一對母子行到觀塘海濱,想帶埋小朋友跳海,但有朋友打電話嚟打斷咗,先打消念頭向我哋求助。」認為該類「走在鋼絲上的場景」幾乎每日發生,若政府再不支援,隨時重演去年12月一名43歲媽媽企圖勒死七歲兒子不果後再上吊自殺身亡的倫常慘劇。

協會總幹事胡美蓮建議政府應訂立以照顧者為本的生活津貼,並且開拓社區經濟,例如放寬開設墟巿空間,或重新發出小販牌照,創造就業機會,緩減家庭婦女的經濟及照顧壓力,長遠亦應將家庭照顧無酬勞動列入本地國民生產總值內,以確認家庭婦女的付出與貢獻,以制定福利政策,同時應檢討現有勞工保障,勿讓基層婦女陷入無有薪假期,散工無保障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