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兄弟幫.吳松峻】最討厭自己愛做的事 證明自己夠疆

撰文:張倩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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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橫移步,其實所有防守的訓練我都不喜歡。」很合理,也是整個訪問最感同身受的一句話;最不合理的,是出自吳松峻的口中。
去季甲一的防守大鎖,說這一句,開玩笑?

訓練是痛苦的,鹹澀的,捱過了也就沒甚麼大不了;捱過了,就有了大家認定的「大佬」吳松峻。曾效力南青,前男拔萃、理大主力,一 下子拋離香港所有事與物,隻身踏足寶島,猛龍過江,硬闖更大的籃球舞台。今年22歲,回流歸港加盟東方龍獅,吳松峻找回當年的光芒,告訴大家「大佬」沒有消失。

當年很多人都認識吳松峻,那是還有Nike League的年代;4年過後,他回來打了一年的東方龍獅。(鄭子峰攝)

夠疆,你就贏

我們看見的吳松峻,在修頓場上狠狠封阻泰那的急停中距離,用生命在防守這個得分高手;在甲一總決賽硬接羅意庭的強攻,「球證讓你休息,我不讓你休息。」我們看見的,也許不是一般人招架得住的經歷,但大佬告訴我,這都不是天賦。「我跟大家一樣都跑慢過,跳得矮過,一切都不是天給我的。」

一個善攻,一個善守,像是一支矛和一個盾;「如果兩個人合起來就天下無敵了」,這句話不無道理。離離合合,畢業以和各有隊友,再回到同一個地方披同一件戰衣,老套的說是緣。(鄭子峰攝)

那些年,沈佳宜對著年少氣盛的柯景騰大叫:「大笨蛋,你甚麼都不懂。」;這個連國語都不太懂的吳松峻,只帶著一顆雄心到台灣,像柯景騰一樣,這是男生證明和突破的方式。「『這個、這個,這個⋯⋯』就這樣的點餐過了三個月,第一次要自己照顧自己,這個決定還是挺大膽的。」跟封阻泰那一樣,需要膽色。那時候他不是一身輕的離開,當天他甚麼都有:在甲一南青佔一席位、大專學位甚至是理大男籃的出場資格,對一個年青籃球員來說,他所擁有的理應足夠,「我覺得我不止這樣。」

「看籃球這件事,我可是變了很多,小時候覺得是機會來找我,去了台灣才明白只有你去找機會。」為甚麼大家都是黃種人,台灣可以香港不行?為甚麼台灣球員比我們跑得快、跳得高?他不信,一個人去了找答案。

離離合合,畢業以和各有隊友,再回到同一個地方披同一件戰衣,老套的說是緣。(鄭子峰攝)

打得,要先學會捱得

因為手脫骹,去到台灣的第一季報銷,甚麼都沒有就連唯一的技能的暫失:「不停做恢復訓練,當以為自己可以出來爭位打的時候發現。當我以為自己在香港已經跑得比人快,來到台灣我是『包尾』的。」體能下降,再發現自己和台灣球員的分別,一直在香港都處於高水平的他面對第二次挫敗。「每天打球都被人Ankle Break,很醜。」不止如此,不管再努力都不被留意的無奈,鐵漢如他也禁不住崩潰:「有一段時間,跟朋友聊天都會一直哭,嚷着要回香港。」

「Stay dreaming or die tryin'」;如果籃球是夢,吳松峻說自己只想一直夢下去,誓死的拼下去。(鄭子峰攝)

流下男兒淚以後,他知道這不是脆弱的時候,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站起來;「不行了,我真的打不到。」他自己說出來都笑了笑,「就算打入18人名單,我這種感覺還是不時出現, 因為不一定有得出場,出場又擔心自己沒有表現。」壓力大得嚇人,卻是他一直以來的生活模式。聊天之間,我心裡很明白他這種「不讓自己好過」的習慣,「做得不好、不開心的時候,不是選擇去休息,而是做更多的事去加強。」樂觀又積極的心應,但某程度上也是一種壓力。

冷酷的外表,日常也不多話,不懂吳松峻的人也許難以接近,談下來才知道成功不無道理。(鄭子峰攝)

「台灣回來,抗壓力比以前好多了。」成也壓力,敗也壓力,環境和自己通通都是壓力的來源:「我沒有放鬆的方法,可以用心做好一件事才能讓我真正放鬆。」放鬆一點吧,年青人,這一句真適合我們;只是為了做好一件事,你可以去到多盡?「壓力是雙面刃,有好有不好,只是我習慣了從壓力中成長。」他憶述一場輸了的友誼賽,教練要求賽後加操,「打了8節的友誼賽,再到街場做兩小時橫移步;我很不喜歡,但往往你不愛做的事都能給你效果。」教練讓不服氣的球員自行離開,再也不用回來,真的有一半的人跑走了,他沒有:「 我覺得我的能力和潛能都不止這樣。」又是那一句「唔打得都捱得」,捱得住最辛苦的訓練,受得了最大的壓力,答案是:「捱得過你就大個仔。」

不只是球風,連性格都是一個相反,吳松峻在楊睿騏身邊更顯「大佬」本色,的確沒有改錯化名。(鄭子峰攝)

回來證明吳松峻

回來了,打了近一季的職業,印證了他講得出做得到,有機會來就好好把握;再苦的都捱得過,是該收割的時候。男生一向搶攻和重視得分,但你只會看到吳松峻埋頭防守,守死球隊的主力就是他每一場的工作:「做一件能證明自己的事。」認識他的時候已經是Nike League冠軍人馬,即使隊友是梁兆華,吳松峻還是打出自己的風格,散發出光芒。打法的不同,仿佛讓他重新認識自己;從自己看球到南青時代就種下了一個又一個目標:「小時候見到羅意庭對永倫,就已經很想守到他;到自己有機會打甲一,見到泰那就會想:『這一球我應該可以守得住』,慢慢每一次都很渴望和他對位。」

「再hustle一點,再hustle一點。」我看見,大家都看見了,看見吳松峻有多拼命,看見你的血和汗。(鄭子峰攝)
拍攝硬照,吳松峻要酷起來比較簡單,就是平常的臉。(鄭子峰攝)

沒有進賬,用所有力去追和守,防守球員就是對他的讚賞:「防守上我覺得我得到了人家對我的尊重,對我而言,防守上的滿足感大於進攻。」即使沒有做出攻勢,上陣時間依然有增無減,但他很認真的說了一句:「不夠。」大家眼中已經是防守大鎖,還不夠甚麼?「雖然是偷到球和封阻到,但說真的我仍未守到他們(泰那和羅意庭)。」至少這次回來,讓人記得防守有個吳松峻,就連羅意庭的一句垃圾說話都是讓他開心的:「因為如果他覺得我是一個不OK的人,就不會理我,但至少他對我是有防範的,才會說這一句,也是另一種的肯定。」現在他人已在台灣,準備新一季的大學聯賽和新學年,今季會不會再效力東方龍獅也是讓人期待;只知道,他日學成歸來,更不會讓大家失望。

學界時代,其實兩人並沒有太多的共同回憶,卻是在出國的訓練中的相知相識。(鄭子峰攝)
進攻,吳松峻執意說是接下來的加強的事;至少,他強得可以用大家眼中最難的防守,證明自己。(鄭子峰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