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圖:理型與洞穴 - EP10

撰文:01哲學團隊
出版:更新:

正如傳統的哲學史所說,柏拉圖是西方哲學的奠基人。或許我們該這樣說:如果沒有了柏拉圖,或許形上學、知識論乃至整個現代哲學的體系都將徹底改變。這位古希臘三哲之一,也幾近可以視作「哲學」這詞的代表人物。

 

(前文提要:智者哲學:蘇格拉底

 

哲人的生平

 

柏拉圖(Plato, BC 427 - BC 347)出生於雅典的貴族家庭,他在二十歲左右就跟著蘇格拉底(Socrates)修習哲學。蘇格拉底死後,他的思想大都由這位首席大弟子柏拉圖所繼承下去,特別是辯證法和善惡美德。柏拉圖影響力最大的,不僅在於傳承了蘇格拉底的辯證思想,更同時把前蘇格拉底時期或是同期的諸多哲學流派,比如艾利亞學派(Eleatic School)、畢達哥拉斯學派(Pythagoreanism)等熔鑄在了一起,形成自己獨特的哲學體系。在哲學教育以及闡述方面,柏拉圖也和自己的老師一樣喜歡用對話的形式。而且柏拉圖更進一步,其思想都有所記錄以及整理,而結集成了一冊冊的對話集,流傳至今,其中較有名的是集中闡述蘇格拉底學說的《申辯篇》(Apologia),《克里斯托篇》(Crito),以及討論他自己哲學思想的《斐多篇》(Phaedo)、《美諾篇》(Meno)以及《會飲篇》(Symposium)、《理想國》(Republic)等。

 

理型與兩個世界

 

要了解柏拉圖的哲學思想,首先必須掌握一個關鍵詞:理型(idea),柏拉圖的基本哲學觀是這樣的,作為人類,我們必須意識到有兩個世界的存在,而且這們兩個世界必須被嚴格區分開來,一個是思想世界,而另一個是感官世界。因為這兩個世界的分離,所以認識這兩個世界的方法也有所不同。在這兩個世界的區分上,柏拉圖受到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的影響,認為我們感官所感知的一切事物都在不停運動,這種流變性的感官世界難以確定真實性;此外。他又吸取了巴門尼德(Parmenides)的思想,認為真實的事物應該如巴門尼德所主張的「存在」般永恆不變,在這個基礎上,「理型」就隨之誕生了。

 

在柏拉圖看來,「理型」以非物質的形式存在,必然地和物質性的東西相對立。換言之,理型永遠不可能在空間或物質,即是我們所生活的感官世界中出現,而只是自身純粹而獨立地存在。所以它形成一個「自在」的世界,它是永恆和不變的,並且只能被思想所理解而不能把感官所把握,因為思想是在人類靈魂中永恆地存在著,而不會如感官世界般的物質有著消亡失去的可能。既然理型不同於可感知的世界,那麼就不可能在知覺世界里通過感官知識去了解理型。故此它不依賴於人的主觀認識而獨立存在,至於我們感官所接觸到具體事物而構成的世界,則是不真實的世界。

 

當然,柏拉圖從來沒有徹底否定我們生活的感官世界,他發現感官世界中個別事物總是在某種程度上對應於理型,正如《理想國》所說,「當我們給眾多的個別事物取同一個名字時,我們就假定有一個理念存在」。理型是一種沒有任何摹本能趕得上的邏輯理想,在這裡柏拉圖借用畢達哥拉斯學派的數學摹本說,並且用模仿(imitate)這個詞表達了這種涵義。於此他同時更證實了,那個第二世界,那個非感官的理型世界,被認為是較感官世界更高級和更有價值。正如《斐德羅篇》所說,「靈魂在前世見過他們」,現世的人們所種種感知的事物只不過是理型世界的模糊影像而已,而我們必須要認清這點並且嘗試發掘真實世界。對於這一點,柏拉圖用了一個精彩的比喻去解釋感官世界的模仿和真實世界的對立。

 

洞穴比喻

 

這個比喻又名「洞穴比喻」,出自《理想國》。在柏拉圖看來,侷限於感官世界而不覺自知者,是失去了自由的人,而他希望這些愚人從這個世界轉換出來,認識到另外一個世界。為了解釋這個轉換的重要性,柏拉圖嚴格劃分了兩個不同的世界,劃分了理型世界的真實和感官世界的假象、原本和摹本之間的區別以及相應的不同認識之間的區別。他把專注於感官世界且把感官世界看作真實存在的人,比喻成被捆綁、束縛在洞穴中的囚徒,他們只能看到憑藉火光照在洞穴墻壁上的影子,然後把影子當成真實的事物。

 

這些被捆綁的人處於無知的狀態,但仍以為自知,且盲目地迷信感官知識,把影子當成真理。如果說洞穴世界是感官世界的話,那麼洞穴外的世界就是理型的世界,亦即是柏拉圖認為的真實世界。只有擺脫感官認知的人,才能進入理型世界,從而認識到真實世界的存在。在這點上,柏拉圖繼承了他老師「無知之知」的講法,只不過他並沒有如蘇格拉底般把這些無知的人推向毫無止境的懷疑,而是指了他們一條離開無知的明路。

 

為了實現這種轉向,柏拉圖設計了一套教育課程,使靈魂固有的認識能力逐步提升,這套課程包括算數、幾何、天文學、修辭等,最重要的是德性與美善的教育,和蘇格拉底一樣,柏拉圖同樣認為只有實現至善至德的人,才有靈魂圓滿的可能,而靈魂圓滿正是我們認知理型世界的重要一步。

 

(下回:柏拉圖:政治與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