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重標槍】羅馬軍團遠兵首選不是弓箭 顛覆遠克近的兵器定律

撰文:衛爾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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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羅馬軍團的首席遠程兵器,大家一定不會想起弓箭、投石索,而是會想起鼎鼎大名的「羅馬重標槍」(Pilum)。標槍文化源遠流長,到底羅馬標槍有甚麼獨特之處,使其能夠顛覆「以遠克近」的兵器定律呢?

▍歷史上最悠久的遠程兵器之一:標槍

標槍可以算是人類歷史上最悠久的遠程兵器之一。有考古證據顯示,在舊器時代初期(約260萬年或250萬年前-約100萬年前)開始,人類已學會使用標槍或投擲棍等工具。

在德國舍寧根市的一個煤礦中,便發現了七個木製矛狀物品殘骸。根據地層沉積磁性測年推算,這些武器大約有40萬年的歷史。挖掘出的文物由雲杉(Picea)樹乾製成,長度介乎1.83至2.25米之間。它們的最大厚度和重量位於木棒的前端,從前置重心推斷這些武器很可能用作標槍使用。

標槍均被不同文明沿用,在古埃及文明和古希臘文明都可以見到標槍的身影。古希臘輕盾兵(Peltast)便以標槍作為重裝步兵提供遠程支援。而在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中,「擲標槍」便作為五項田徑項目之一,可目「標槍」在希臘文明中有著相當的地位。

可是,若論標槍文明的代表作,則無疑是羅馬軍團所用的「羅馬重標槍」(Pilum)。

到底羅馬標槍有甚麼獨特之處,使其能夠名留青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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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重標槍的種類及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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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必須指出羅馬軍隊絕對不是如一些人所想般「完全不用其他遠程兵器,只用標槍」。羅馬軍的支援部隊仍是會用弓箭、投石索、投射機等作遠距離攻擊,而「羅馬重標槍」則是作為羅馬軍主力部隊「羅馬軍團」(Roman Legion)的必備遠距離武器而已。所以嚴格來說,羅馬重標槍只能算是近戰之用,而非正規的遠距離兵器。在遠距離下,弓箭仍是會遠勝標槍的。

羅馬重標槍,英文稱為"Pilum"(複數為"Pila"),是古羅馬軍團專用的標槍,跟羅馬短劍(Gladius)、匕首(Pugio)、羅馬方盾(Scutum)一同作為軍團士兵的制式兵器。羅馬重標槍只是一個泛稱,當中包括了羅馬橫跨數百年的多種「重標槍」。當中普遍分成兩種:長距離用及短距離用。直至公元三百年後,羅馬重標槍才逐漸遭到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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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般標槍不同,羅馬重標槍的金屬部份採取幼長鐵桿、菱形細尖頭的設計。槍體由木桿及幼長的金屬尖桿組成,標槍底端另置有細小金屬尖頭。(有說法指金屬幼桿具有容易折斷、避免敵方擲回的特性,下文會就此另作討論。)

最常見的羅馬重標槍制式,長度約為2米,鐵桿連同槍尖約為60厘米長,鐵桿的直徑約為7毫米,比菱形槍尖還要幼。重量遠比普通標槍重,視乎不同時期及用途而異,介乎於0.9-2.3公斤(2-5磅)。短距離用一般較重,而長距離用則較輕。部份重標槍甚至會在木桿末端加上類似金屬球體物,以加強標槍威力。它的射程最遠可達30多米,有效射程為15米之內。

槍頭跟木桿的連接方式主要有兩種:「嵌入式」及「莖接式」。嵌入式即把金屬部份真接嵌入到木桿中。而莖接式即把金屬底部延伸至槍桿中,再以金屬或木釘加固,部份還會在木桿及金屬的連接處加上金屬套件加強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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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重標槍真的會自動屈折,避免對方擲回嗎?

一直以來,有說法指「羅馬重標槍」的金屬幼桿以軟鐵製成,作用是讓標槍擊中任何目標時會抵受不住衝力而屈曲,令敵軍無法隨手撿來反擲。可是,愈來愈多的考古研究指出,有關說法可能只是個別例子。

首先,從考古發掘出的羅馬重標槍文物而言,其中金屬幼桿屈曲的樣本其實只佔極小部份,其他樣本的金屬幼桿仍然維持筆直狀態。因此,部份學者推斷「金屬桿屈曲」可能只是個別例子,可能是敵人嘗試移除標槍時令其意外屈曲,而非擊中時金屬桿自動屈曲(下文會再加說明)。

另外,有關「鐵桿屈曲」的說法,可能源自於古羅馬著名執政官蓋烏斯·馬略(Gaius Marius)對個別羅馬重標槍所進行的改良。不過,該設計並不會令鐵桿屈曲,而是令鐵桿跟木桿的連接鬆脫而已。

在《The pilum from Marius to Nero: a reconsideration of its development and function》中指出,他把其中一個固定鐵桿的釘子改為脆弱的木釘,這使木釘在撞擊時會自動斷裂,導致鐵桿向旁邊扭曲,令該標槍難以從盾牌上移除,亦能避免敵方重用。但有認見認為,有關設計可能會削弱木桿跟鐵桿的結構,令槍桿的勢能無法完整傳達至鐵桿上,減弱羅馬重標槍的威力。

總括而言,有關羅馬重標槍「鐵桿屈曲」之說,仍然有待分曉。

▍羅馬重標槍的特性:穿透力特強、盾牌無效化、擲槍兩用

跟「羅馬短劍」一樣,羅馬重標槍的成功一方面源於它自身的獨特效能,另一方面其實跟他們的裝備戰法有關。以下為羅馬軍團於羅馬重標槍的主要用法。

步兵的遠距兵器,是一個有11英寸(279毫米)或一英尺長的三角形尖銳鐵頭的標槍,稱為"Pilum"。一旦將其固定在盾牌上,就不可能將它們抽出。而當用力及有技巧投擲時,它們將毫不費力地穿透胸甲。
《兵法簡述》(De re militari)
他們同樣有另外兩個標槍,其中最大的一個是五英尺半長的桿和一個長9英寸(230毫米)的鐵製三角形頭。這以前被稱為"Pilum",但現在則以"Spiculum"的名字而聞名。士兵們在使用這種武器時需特別要練習,因為當用力及有技巧投擲時,往往會穿透腳的盾牌和馬的胸甲。
《兵法簡述》(De re militari)

(一)穿盾傷敵:穿透力極強

當時戰場上,並不是所有士兵都能分配到護甲作保護,大多士兵都只能持盾作為主要的防護工具。而羅馬重標槍在設計上具有優異的穿透能力,直接使其成為「破盾」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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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是一般標槍的話,槍身一般比短小的槍頭粗,所以通常只會卡在盾牌表面,較容易被對方移除。但羅馬重標槍比一般標槍更長更重,雖然射程較短,但卻大大加強打擊威力。在擊中目標時,整支標槍的重量會集中在菱形細尖槍頭上,輕易地在目標上擊出破洞。然後,比槍尖更為幼小的鐵桿,便能夠以極少磨擦力的情況下通過槍尖擊出的破口,順勢深入目標,造成傷害。

即使羅馬重標槍只是擊中敵方的盾牌,它亦能穿過並深入盾牌內部,以其60厘米的長鐵桿傷害盾後的敵方士兵。為了避免被標槍穿透擊中,對方只能盡量把盾牌遠離自己身驅,但這卻又會暴露了其他要害,而且還有以下的缺點。

(二)盾牌無效化:釘在盾上妨礙活動

另一方面,即使對方幸運躲過穿盾的傷害,但深入盾牌的重標槍亦會成為敵人的「重擔」。

試想像一下,假如盾牌上釘住一柄2米長2公斤重(加上重量遠離的槓桿作用,體感重量更會大增)的長桿,必定會大大妨礙盾牌的活動能力,間接使其失去原本的防護作用,甚至也會嚴重影響持盾者的活動。在如此情況下,再配合羅馬士兵的戰術,便成就了羅馬軍的「必勝方程式」。

羅馬士兵的標準戰術是在衝鋒前(或被衝鋒)先擲出一支標槍,再用方盾逼近並以羅馬短劍應戰。想像一下,敵方士兵在接戰前盾牌突然被絆住,羅馬士兵距離自己只有十多米,根本沒可能有足夠時間拔去標槍。如此情況下,他們要不就繼續持盾,但代價是自身活動能力將會大減,部隊陣形將變得鬆散;要不就拋棄手中盾牌,但就將會面對手持方盾的羅馬士兵。無論是哪個選擇,羅馬士兵都能佔盡優勢,立於不敗之地。

(三)近戰長兵:當成長矛使用

另外據不同資料記載顯示羅馬重標槍還可作為近戰兵器使用。

在康斯坦薩紀念碑的圖畫中,便描述凱撒大軍在高盧戰爭中以標槍當作長矛與高盧人對抗。另外在羅馬作家普魯塔克的《凱撒生平》中,亦描述了凱撒軍團以標槍刺傷龐培騎兵的故事。

羅馬重標槍可用來突刺,亦可用於反制騎兵衝鋒。某些羅馬重標槍更具有小護手,以便把標槍當作肉搏武器時可以保護士兵手部。

總括而言,羅馬重標槍之所以能夠顛覆「以遠克近」的兵器定律,取代弓箭成為羅馬軍團的遠程兵器首選,實全賴其過人的穿透能力、對盾效果,以及羅馬士兵戰術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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