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壞的時候遇上:猶太女子愛上納粹學者,一場愛與良知的掙扎…

撰文:陳婷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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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在太平盛世下,只餘下不痛不癢的愛情故事。可是,或許我們應當慶幸戰爭沒有發生,才可以選擇生活,甚或得到最基本的生存資格。

當時只有18歲的漢蘭鄂蘭,走進大學的演講室中聆聽講師馬丁·海德格的哲學課。接下來,這兩位留芳百世的哲學家很快便共墮愛海。(Pinterest)

在戰爭中,愛上敵對國家的人民就是犯下一個最致命的錯誤。可是,寫下《平庸的邪惡》的漢蘭鄂蘭(Hannah Arendt)在二戰期間卻不能自拔地與支持納粹的德國藉哲學家海德格談了一場戀愛。當自己的情人,選擇了一個自己無法同意、甚至是敵對於自己立場的政治立場時,愛還可以存在嗎?

在最壞的時候遇上……

漢蘭鄂蘭的生平被改篇成電影《Hannah Arendt》,當中不少得這段愛情故事。(電影劇照)

於1924年某一天,當時只有18歲的漢蘭鄂蘭,走進大學的演講室中聆聽講師馬丁·海德格的哲學課。接下來,這兩位留芳百世的哲學家很快便共墮愛海。聰慧的漢蘭鄂蘭非常仰慕海德格,更形容上他的課可以「讓思考再度復活;被認為已經死去的過往文化寶藏,也能重新發出聲音」。而多年後海德格回憶,漢蘭鄂蘭曾是他生命中無法抗拒的熱情之火。

於現代人的角度而言,一個是著名的存在主義哲學家,一個是著名的政治哲學家,自然異常匹配。可是,二人之間卻因種種原因,關係存在著說不清的複雜。

首先,二人相識時,海德格已經35歲,已婚並育有兩子,更是漢蘭鄂蘭的導師,道德方面因而備受質疑。另一問題在於,他們結識於二戰快要開始前,愛情橫跨整個二戰的開始及結束。一個猶太女性與一位德國男子,國族身份便成為二人的隔閡,難以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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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開始就存在錯誤的愛情
但他始終掌握關係中的主控權,規定她只可在指定時間找他。長時間的冷落,使得漢蘭鄂蘭心淡。(pinterest)

當時,海德格為了保護自己,藉口馬爾堡大學並不適合她,並勸她轉到另一所大學就讀。漢蘭鄂蘭沒有反抗,也沒有爭論。她明白就算說甚麼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以及他只為自己著想的心。在這些情況下,女生就算沒說穿,總明白自己於關係中的位置,以及有沒有被愛吧。於是,她離開,沒有留下新的住址及聯絡方式。

後來他向朋友打聽才找到她。他們再一次用起密碼暗號、手電筒信號、充滿激情的書信與詩句連繫。但他始終掌握關係中的主控權,規定她只可在指定時間找他。長時間的冷落,使得漢蘭鄂蘭心淡。「孤寂,徹底的無助。一如往常,對於一切,我總是無能為力,無法可想‥‥‥只能等待、等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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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自己的情人,選擇了一個自己無法同意、甚至是敵對於自己立場的政治立場時,愛還可以存在嗎?兩個站在敵對面的人,愛足以支撐關係嗎?
在這段關係中,海德格要掌握二人關係的主控權。(pinterest)

在絕望下,她轉向另一個男子的懷抱之中,甚至結婚。可是二人很快又離婚。失去愛情的漢蘭鄂蘭一頭裁進研究之中,發現自己的情人海德格在擔任校長的大學裡,下令不准猶太裔學生上他的課、刻意冷落他的猶太裔同事、更加入了國社黨,並公開支持希特勒的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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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有一首流傳在猶太人之間的歌:「為了湯/為了湯/為了一片小麵包/女孩們張開了她們的....../就發生在你我之間/即使沒有需要/他們還是會這樣做」。

當時的猶太人如大家所知:被德國納粹所迫害,在他們身上施以種種實驗,也對他們進行國族大層殺。當中,因為猶太的女性可以讓「這個骯髒的種族」不斷延續下去,所以被視為必須殺害的「物種」。為了讓猶太人於這個世界中連根拔起,他們只要看見猶太女性有絲毫懷孕的跡象,便會馬上將她們就地處決。

也有不少女性在集中營中遭受強暴與輪姦。更有女性只為得到一條繩,與一位負責洗廁所的工人進行「交易」,答應他性交的要求,任由他佈滿冀便的雙手摸遍她全身。以性交換罐頭、一雙鞋子或一把梳子,就是當時猶太女性的命運。

慎入!二戰恐怖相片:

在這種深仇大恨下,愛上敵人是一件最痛苦的事。儘管因為漢蘭鄂蘭的父親是位已經同化的猶太人,並在漢蘭鄂蘭長大期間一直對她隱瞞猶太背景,使她長大後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猶太的身份,也沒有任何對德國懷有任何敵對情緒。但在戰爭期間,就算個人對國族沒有顧慮,但整個戰局只會一直不斷提醒大家:誰都躲不過國族。

為了他的自尊心,甘願扮傻扮蠢?
電影《Hannah Arendt》

1933年,漢蘭鄂蘭因被懷疑加入(儘管沒有)一個反納粹組織而被囚禁八天。被釋放後,她帶上母親離開德國。從該時起,整整17年時間,漢蘭鄂蘭與海德格再無聯絡。

在這17年間,漢蘭鄂蘭再婚並移民美國,聽聞到納粹如何殘殺猶太人,自己亦寫下多本有關分析納粹的哲學書,並加入多個反納粹的組織中。直到1950年,漢蘭鄂蘭下定決心與海德格再見。二人再見後,即使當時二人均有家室,但很快又愛火重燃。漢蘭鄂蘭更為情人作出公開辯護,好讓情人在大學中保有教藉。

可是,多年前海德格要掌握二人關係的主控權,多年後他依然要在二人的關係中位處高高在上的地位--即使漢蘭鄂蘭已經登上一線學者的地位,但他一生中只草草讀過她的書藉,亦拒絕討論她的著作。而漢蘭鄂蘭自己也承認:「在談到我自己的時候,我幾乎都在說謊,假裝我的書,我的名聲,全都不存在」。而這只是因為「這樣作,是整段感情裡不可或缺的要素」。

有人說,真正聰明的女子會懂得適時裝笨裝蠢。可是,為了一個不欣賞自己的男子、為了一段其實名存實亡的愛情,欺騙他人,更埋沒良心,欺騙自己,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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