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火」燒油麻地橋底 三號風社區中心未開 露宿者無處容身

撰文:麥佩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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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九龍走廊多條幹線縱橫交錯,車輛飛馳而過。在高速公路之間的油麻地橋底,是「肥妹仔」露宿的木屋所在地。上周五晚,她在木屋內休息時,屋外突然失火,她倉皇逃生:「所有財物都被燒了,現在連換洗衣物及鞋也沒有。」火災後適逢颱風,橋底嚴重漏水,她一個女子兩袖清風,隨便找了附近一間空置木屋入睡。今年7月26日,橋底她棲息過的不止一個位置、均被地政與民政處貼上「清場」通告,後暫緩至11月中執行。「剛巧」通告張貼後不久,橋底出現有人舞刀滋擾,又有「火災」,如今因這些陰霾,恐怕未及限期來臨,油麻地橋底的露宿者已各散東西。

「肥妹仔」的木屋被火焚燒,所有雜物付諸一炬。(余俊亮攝)
「肥妹仔」在油麻地橋底露宿已約一年。(余俊亮攝)

警方:火警「沒有可疑」

渡船街兩側的行人路之間,有數條天橋及高速公路,而每條高速公路之間由橋躉間隔開來;前露宿者Joe稱這裡叫「龍脊」:「成條橋彎彎曲曲好像一條龍,其背面就是脊」。記者留意車輛來臨的節奏及速度、看準時機,強行橫過其中一條高速公路,再快速跨步上石壆,終於來到「肥妹仔」的所在地、及上周五晚她被火燒的「舊居」殘骸。

「肥妹仔」是橋底街友給她的䁥稱。她雖是尼泊爾裔,但能操簡單廣東話,在油麻地橋底各位置已居住了一段時間,港人南亞人街友都與她有交情。她說有家人住在佐敦一帶,但她不想回家,寧選擇在橋底過夜:「一回家就吵架,他們不喜歡我食煙。」

上周五晚上8時許,油麻地渡船街橋底有雜物起火,火光熊熊,數條馬路外的路人都可看見,多人報警,消防到場將火救熄。警方事後表示,火警中無人受傷;消防則表示起火原因仍在調查中。香港社區組織協會(SOCO)幹事吳衛東表示,被燒的是3間木屋,內本住有分別3名尼泊爾人。火災中3人的財物付諸一炬,其中有兩個人不知所蹤,剩下「肥妹仔」一個,借住在同一橋底不遠處另一名露宿者的木屋中。「我所有財物都燒了,包括DVD機、小喇叭。現在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其他街友借給我的。」

「只是三號風球 政府社區中心還未開放」

昨晚適逢颱風,橫風橫雨,「龍脊」滴水嚴重,加上有個別街友指她「入侵」了他人地盤,「肥妹仔」遂重返警署後方的「舊居」,隨便找了一間沒人的木屋過夜,「因為只是三號風球,政府社區中心還未開放」。她指現時最需要衣服及鞋,街友守望計劃Beta義工呼籲公眾捐助物資。

火災現場及「肥妹仔」現時暫住之處,在多條高速公路間的橋躉上。(余俊亮攝)

「刀光霍霍」的舊居

約半年前,Joe與「肥妹仔」為鄰,以及其他人一同睡在橋底另一處(油麻地警署後方、駿發花園旁空地)。他們睡在那裡比較安全,最少不用每天與車輛競賽。

但Joe表示,一、兩個月前,突然有一群不明來歷的南亞裔男子經常來「舞刀」,「只是揮舞,沒有實際造成甚麼傷害」。未幾Joe收到恐嚇電話,有人警告他離開,不然人身安全會受威脅,「因此我搬到朋友家住了,但不時會返回橋底探望『肥妹仔』。」Joe說據他所知,油麻地警署後方現已沒有長居露宿者,其他人只是偶然來進行「娛樂活動」。「其他人哪裡去了?『肥妹仔』去了『龍脊』、還有一個去了深水埗橋底、另外一些人我本來也不熟,不知道。」

「肥妹仔」卻說,她離開該處轉往「龍脊」的原因,非因危險,而是因乾淨:「這邊(龍脊)橋的縫隙間會滴水,滴下來的水可以洗地。」至於汽車廢氣及經過揚起的塵埃,她卻說影響不大,認為龍脊已經比「舊居」乾淨。

「龍脊」左右都是高速車輛,她每天如何出入?「習慣了,小心點就可以。」而且正正因如此難到達,是一個只有他們才會使用的空間,不用打擾街坊、也不會被打擾。

這是「肥妹仔」的「舊居」,其前「鄰居」街友Joe因「刀光」陰霾而搬走。(龔慧攝)

民政署:待露宿者離開才會清場

本年8月,露宿者與民政專員開會期間,有駿發花園居民指罵無家者「影響市容」及「霸佔公共空間」,引起大眾關注及迴響。

民政事務總署表示,油麻地警署後方空地及「龍脊」一帶空地是區内露宿者聚集的地點之一,露宿者在上搭建非法構築物及堆積雜物,除違反有關政府土地條例外,亦對附近居民造成環境衞生滋擾,並衍生治安問題。 根據香港法例第28章《土地(雜項條文)條例》,地政總署早前在露宿者的非法構築物上張貼通知,要求露宿者停止佔用政府土地。 該署表示遷離期限已延至11月中,又指待露宿者離開後,地政總署方會清理空置的構築物。至於若露宿者至11月中仍未離開,署方表示屆時會再與各部門討論如何處理。

吳衛東指,近2年區內露宿者已最少第5次被臨趕。他促請政府應檢討中途宿舍的居住年期,及應盡快興建過渡性房屋,「你要他們走,也要先找一個地方安置,不然叫他們往哪裡走呢?」

「肥妹仔」現時借住在被燒「家園」旁其他「街友」的木屋內。(余俊亮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