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職媽媽】初為人母感孤立無援:究竟其他媽媽是如何撐過去?

撰文:王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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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孩子來世界,孩子卻改變了媽媽的世界。
原本從事創作工作的梁小島,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全職媽媽,也沒法想像全職媽媽所面對的孤獨、無助、恐懼、愛和堅強。當自己當上一子之母,訪問了9位全職媽媽的故事,她希望和其他媽媽說:「不用驚怕、不用擔心,我們大家也曾有些波折。」
攝影:陳嘉元、部分由受訪者提供

媽媽的背影如此纖細,是如何獨力扛起這一切?
小島的丈夫是美國人,天天長得一副洋娃娃的可愛模樣。

小島的兒子「天天」已1歲半,她仍難忘懷孕5星期時初聽到的胎音。「那種快樂是從心底流出來的溫暖。」首次與生命親密的連結,令她難以忘懷。

但她決定成為一位全職母親,卻是因為一些貼地到不得了的原因。「我父母不在港居住,我先生是美國人,父母更是遙遠。」沒有四大長老的幫忙,又不放心把初生寶寶交給工人姐姐,小島剛巧碰上事業的迷惘期,「感到工作並不能讓我盡情發揮」,於是毅然遞上辭職信,一心做全職媽媽去。

新手媽媽頓感孤立、無助

說來輕鬆,實情卻不盡然。「做全職媽媽最擔心是家庭經濟,其次是沒有長輩幫忙,有小孩後與朋友亦似是疏離了,有事時頓感到孤立無援。」在天天出生後的2星期,她因子宮大出血而被送進急症室,做手術、服抗生素,當時所有母乳更要全部倒掉,加上全天候照顧初生嬰兒在體力和精神上的無限要求,種種的壓力令她幾近崩潰,「究竟其他媽媽是如何撐過去?」

有時她會在半夜醒來,只好看看書,她卻無意中從一本美國媽媽自述的書本中獲得安慰,她忽然萌生藉着不同的真實故事,為「同路人」帶來力量的念頭。走訪了不同家庭,寫下了9位全職媽媽的經歷,她發現很多她的孤單、擔心、憂慮,其他全職媽媽亦同樣遇到,然而她們的態度和反思也令小島感到驚詫:「我完全感覺不到她們驚怕,反而讓我感到她們的堅強和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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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需要的,其實不多。

從孩子身上學會何謂「最重要」

「流水」媽媽以前是銀行高層,百萬年薪,一直擔當在職媽媽。在小孩出生後,她轉營社企,起步發展自己的理想。但她發現孩子上幼稚園後,情緒波動很大,不能適應校園生活,其後更發生家居意外,衣櫃倒下砸中孩子的腿,導致骨折需留院治療。一連串的挑戰,「流水」決定捨棄工作,當起全職媽媽,全心照顧孩子。

「收入少了、物質少了,她發現孩子比她想像之中,更需要媽媽。」原來小孩不需要很多玩具,接觸一下大自然已令他們眉開眼笑,讓「流水」媽媽不禁反思,以往的生活和享受是自己真正需要嗎?「和小孩的相處,令她的觀念不停改變。」小島說。

小生命看着小生命。(受訪者提供圖片)

當孩子活着已是奇蹟

「寧靜」媽媽從事特殊教育的工作,第二個孩子是早產女嬰,在生產過程中不幸缺氧,連醫生也告訴她「孩子能生存已是奇蹟,未來未必能自己食飯」,小島坦言:「同為媽媽,我沒法想像自己的孩子隨時沒有了。」孩子出生後留院3個月,「寧靜」媽媽每天探望寶貝,心力交瘁,只能把悲傷轉化為照顧孩子的力量。面對家中長輩詢問:「今日BB有冇好啲?」她都要硬着頭皮答:「好啲!」女兒出院後,還要不停出入醫院覆診,上特殊學校時也要全天候照顧。

5年過去,小島訪問她們時,小女兒的發展已追近同齡孩子,做媽媽的雖然可以稍為放鬆,卻難以放開對大女兒的愧疚感。因大女本身患有濕疹,「寧靜」媽媽近年也開始自製番梘,藉此也自製一些「放下媽媽角色」的時間。

梁小島想媽媽的「同路人」能從故事中獲得共鳴和力量。

那些波折最終能釀成美酒

任職全職媽媽,24小時對着小小孩,面對情緒暴走的孩子,媽媽的情緒也難免被牽着走。「當他不停哭,又不能表達他需要什麼的時候,我很是無助。」小島說,直到兒子4個月大時,她才慢慢尋回當母親的真實感和滿足感,「他開始和我有互動,從他眼中好像知道我就是媽媽」。

她把9位全職媽媽的故事集結成書《有時是愛,有時是忍耐-全職媽媽的故事》,英文名稱叫「The Choice」。「當全職媽媽是一個『選擇』,而選擇結果是很滿足。」她坦承,當初或許會認為放棄事業是一個犧牲,但慢慢了解到,「這只是一個取捨,選擇這個階段把重心放在哪裏」。

不論選擇擔當全職、在職媽媽,都有困難、辛苦的地方,但我覺得這些事情終會過去,然後會覺得好滿足。
梁小島,全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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