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三周年 | 盟友與敵人「同牀」 世界「第三極」成了笑話

在俄烏戰爭臨近三周年的時候,美俄不算低調的開了一個閉門會議,烏克蘭和歐洲領導人沒有獲邀參加。他們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歐洲預計了特朗普對烏克蘭的支持會不如前任拜登政府,但並沒有準備好如此突然、明確的就做了切割。在情感層面和實際層面上,歐洲都受到了衝擊,更讓歐洲國家感到被背叛。
歐洲和烏克蘭都表達了強烈不滿。歐洲國家對美俄談判表現出了深深的擔憂和強烈的反對。從安全角度來看,歐洲國家擔心美俄的談判結果會損害自身的安全利益。如果美國為了自身利益,在談判中對俄羅斯做出過多讓步,如放鬆對俄羅斯的制裁,俄羅斯可能會在歐洲地區重新展現出強大的軍事和政治影響力,這將使歐洲國家面臨更大的安全威脅。
歐洲國家在俄烏衝突中投入了大量的資源,無論是軍事援助還是經濟支持,都希望通過這場衝突削弱俄羅斯,維護自身的安全和地緣政治利益。
美俄的談判若忽視歐洲的利益,歐洲自然難以接受。
被拒之門外的歐洲國家急急忙忙的就趕去了巴黎舉行了一次緊急會議。法國總統馬克龍強調歐洲必須在烏克蘭問題上擁有話語權,不能被排除在談判進程之外。德國總理朔爾茨(Olaf Scholz)也表示,任何涉及歐洲安全的協議都必須經過歐洲國家的同意,否則將難以得到歐洲的支持。歐洲國家還擔心美俄的談判可能會導致歐洲在國際事務中的地位下降,被邊緣化。
然而,巴黎緊急會議上,各國的目標依然飄忽不定。維和部隊、增加國防開支和新的軍事援助都已提出,但從未得到一致同意。
反倒是德國防長總算是一個明白人。德國國防部長彼德雷烏斯(Boris Pistorius)批評歐洲內部近日熱衷於討論向烏克蘭派遣「戰後維和部隊」的動向,指出此時討論派兵為時尚早。歐洲應該把自己的「牌」藏好,趕在美國總統特朗普和俄羅斯總統普京就結束俄烏衝突進行任何談判之前,先商討出歐洲統一立場。
為什麼巴黎緊急會議亂糟糟,談了跟沒談一樣?挑明來說,表面上看,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很着急,實際上他是在利用歐洲各國領導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恐懼心理,欲把他們拉攏在他的麾下。顯然他想的是藉機爭奪領導權或影響力。而此時的德國內部更是一致反對馬克龍一夥的「派兵論」,也並非完全是出於明智,而是與法國內鬥爭奪領導力。這反而暴露了歐洲內部的分裂,這更給了特朗普可乘之機,會讓特朗普更看不起歐洲這群政客。
實際上,美歐聯盟的基礎價值觀已經出現了矛盾,聯盟撕裂已經變得不可逆。特朗普如此急迫地推動烏克蘭停戰,兌現競選承諾貶低拜登和民主黨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重要的是「瓜分」烏克蘭和「收割」以及加強對歐洲的控制。現在,特朗普不僅要結束烏克蘭戰爭,而是以此為契機修復美俄關係。俄歐敵意甚濃,關係是很難緩和的了,這一點對特朗普最為有利。特朗普對於這點拿捏得死死的。
但回看歐洲這邊,歐洲恐懼於失去美國的保護,更恐懼於獨立面對俄羅斯,只能增強對美國的依賴,只能任由特朗普宰割。馬克龍即將啟程,出發前,馬克龍通過社交網絡直播的方式和法國人就「俄羅斯、烏克蘭和歐洲安全」問題進行了直接互動,稱要讓特朗普明白美國的戰略利益與歐洲盟友是一致的。
馬克龍還稱,一旦對俄羅斯總統普京表現出任何軟弱,都將加大與中國和伊朗打交道的難度。看見馬克龍說這話,真的很想問他:你還是那個去年結束對華國事訪問接受歐洲媒體採訪時表示,歐洲應當追求戰略自主,成為美國和中國之外的「第三極」的那個馬克龍嗎?
不得不說,再一次表露了歐洲國家的儒弱。美國單獨與俄羅斯在沙特談判,歐洲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是最好的證明。歐洲雖然在尋求戰略自主,但軍事、經濟、政治上的依賴使其難以完全擺脱美國。內部不團結、軍工產能不足、缺乏統一防務機制都是障礙。
首先,從軍事依賴與防務短板角度看,歐洲國家長期依賴美國提供的安全保障,自身軍事實力存在明顯短板。儘管歐盟提出2025年前組建5000人快速反應部隊的計劃,但軍工產能不足、武器庫存耗盡等問題突出。此外,北約機制下美國仍掌握核心指揮權,若美國退出,歐洲難以獨立承擔軍事動員任務。
其次,越來越明顯的表現出,歐洲內部在關鍵問題上存在嚴重分歧,在諸多問題上都有體現,連裝都不裝一下了,可見分裂之嚴重,這種分裂削弱了歐洲共同行動的凝聚力。同時,歐盟「全體一致」決策機制導致效率低下,難以形成統一對外政策。
同時,美國對歐洲的戰略束縛,美國通過價值觀輸出、經濟脅迫和盟友體系重構持續施加影響。例如,萬斯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公開批評歐洲「價值觀倒退」,並試圖通過支持右翼政黨(如德國另類選擇黨)來分化歐洲政治。同時,美國要求北約成員國將軍費提升至GDP的5%(這根本不可實現),實質是將歐洲安全成本轉嫁給盟友。這種「安全勒索」機制使歐洲難以擺脱對美依賴。
此外,也要看到地緣格局的制約。別的不說,俄羅斯以能源斷供就反制了歐洲,進一步壓縮了歐洲的博弈空間。
歐盟曾是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但近年來增長動力明顯不足。2024年歐元區經濟增長率僅為0.7%,作為經濟「雙引擎」的德國和法國,分別陷入負增長,德國汽車、鋼鐵等傳統產業因成本飆升而裁員,法國則因財政赤字高達GDP的6%而遭歐盟處罰。歐洲在綠色能源、人工智能等新興領域缺乏競爭力,全球頂尖科技公司中僅4家來自歐洲。能源危機更是雪上加霜。俄烏衝突後,歐盟對俄能源「脱鈎」導致工業成本激增,德國PPI一度飆升,迫使企業外遷至中國或美國。
歐盟內部,民粹主義政黨崛起導致德、法等國政局動盪,德國總理朔爾茨因信任投票失敗被迫提前大選,勢即將失去執政地位;法國馬克龍政府頻繁更換總理,早已是「跛腳總統」。成員國間利益分歧加劇,東歐國家極端反俄,法德試圖與俄保持務實關係。南歐國家關注移民問題,北歐則聚焦環保議題。
外部,歐盟的獨立性受制於美國。北約要求將軍費提高至GDP的5%,特朗普更威脅對歐盟加徵關稅,進一步削弱歐洲產業競爭力。北溪管道被炸事件暴露了歐盟在安全事務上的無力,面對被「斷氣」的情況,歐洲既無法追責,也難與俄和解,只能被動承受能源困局。
歐洲由於軍事長期依賴北約,軍費投入不足,馬克龍曾直言「北約已腦死亡」。俄烏衝突後,歐盟提出組建5000人快速反應部隊,但東歐國家因依賴美軍保護而反對,內部決策機制的低效更讓計劃步履維艱。
安全焦慮也拖累經濟。歐盟為應對俄烏衝突投入鉅額軍事援助,同時承擔烏克蘭重建的潛在成本,財政壓力與民生訴求的矛盾日益尖鋭。
去年,馬克龍喊出「第三極」,聲音很響亮,坦白說,歐洲能成為「第三極」,對世界格局的穩定是有利的。但,現實很殘酷。2025年的歐洲,正站在歷史的分水嶺。俄烏衝突的硝煙尚未散盡,美國政治變局的陰雲籠罩大西洋兩岸,歐盟內部的經濟停滯、政治分裂與安全焦慮交織成一張複雜的網。面對多極化世界,歐洲能否真正崛起為獨立的一極?答案或許藏在它的歷史選擇與現實困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