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救兵」 的美國:還能安全救回自己的太空人嗎?
滯留太空超過9個月的兩名美國太空人終於迎來歸期,他們預計將搭乘3月12日升空的SpaceX「龍」(Dragon)飛船返回地球,但他們能否安全返回,仍然是個未知數。
去年6月5日,美國太空人威廉姆斯(Suni Williams)和威爾莫爾(Butch Wilmore)搭乘波音 「星際客機」 (Starliner)宇宙飛船升空,前往國際太空站。這本是一次平常的太空任務,按原計劃,他們將在軌道停留一周左右便返回。然而,現實卻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星際客機」 飛船因發生推進器故障和氦氣泄漏問題無法得到修復。無奈之下,美國太空總署(NASA)被迫做出讓 「星際客機」 飛船自行返回地球的決定。從那一刻起,威廉姆斯和威爾莫爾的命運彷彿被懸在了浩瀚宇宙,他們從此形同被拋棄,開始了漫長而未知的滯留生涯。
到目前為止,兩人已經在國際太空站滯留了九個多月的時間。從傳回的視頻照片中,可以明顯看出兩人面容消瘦,健康狀態令人揪心。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令人揪心的局面?
表面上看,這似乎是NASA、波音公司以及馬斯克(Elon Musk)的SpaceX之間複雜糾葛的結果,甚至可以說是一場 「臉面」 之爭。波音公司研發的夢想客機在安全係數方面未能達到令人放心的程度,這使得 NASA 在決定是否使用其接回太空人時顧慮重重。
與此同時,特朗普曾提議讓馬斯克用他的 「龍」飛船 去執行這項救援任務。然而,這一建議卻遭到了NASA和波音公司的抵觸。畢竟,波音是美國航天領域的老牌巨頭,人也是他們送上天的,如今自己的項目出現問題,卻要讓 「外人」 SpaceX來收拾殘局,這對於 NASA和波音來說,面子上實在難以接受。更何況,「龍」飛船的可靠性也並非毫無爭議,其安全性也未必能讓所有人完全放心。
但實際上,再深入觀察不難發現,在這種商業利益博弈和官僚主義糾葛背後,其實還隱藏着更深層次、更嚴峻的問題。那就是以波音為代表的美國航天科技,在製造業空心化、民主黨長期縱容推行的 「多元包容政策」(DEI)以及企業內部官僚主義等多重影響下,正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困境,昔日其在宇宙探索領域得心應手的優勢已不復存在。
以波音為例。近年來波音公司事故頻發。調查發現,波音公司在研發過程中,為了追求商業利益,壓縮研發時間,在設計未完全成熟的情況下便匆忙將產品推向市場。更為關鍵的是,企業內部官僚主義盛行,各部門之間溝通不暢、決策遲緩。在發現問題後,並沒有及時有效地進行改進,而是試圖掩蓋問題。
此外,波音公司在生產環節也暴露出諸多問題。由於過度追求成本和效率,波音公司將大量零部件生產外包給全球各地的供應商。這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成本,卻帶來了質量管控難題。而企業內部的官僚體系又使得質量監管部門無法有效發揮作用,難以對供應鏈進行嚴格把控。這些問題積累,最終嚴重影響了波音產品的質量和安全性,也極大地削弱了波音的產品可靠性。
事實上,波音公司所面臨的困境並非孤立現象,它是美國製造業空心化這一宏觀趨勢下的一個縮影。長期以來,美國在全球化浪潮中,將大量製造業產業轉移到海外,以追求更低的生產成本和更高的利潤。這種產業轉移雖然在短期內為美國企業帶來了豐厚的經濟回報,但從長遠來看,卻導致美國國內製造業基礎逐漸薄弱,相關技術人才流失,配套產業鏈缺失。
從數據來看,自20世紀80年代起,美國製造業就業人數持續下降。1980年,美國製造業就業人數約為1950萬,到2010年,這一數字鋭減至1150萬左右,佔總就業人數的比例也從22%降至8%左右 。
在航天領域相關製造業方面,同樣不容樂觀。關鍵零部件的生產技術和能力逐漸轉移到其他國家,例如,美國航天設備中約30%的關鍵電子元件依賴進口 ,當面臨像此次太空人救援這樣的緊急情況時,美國發現自己在關鍵技術和製造能力上出現了嚴重的短板,難以迅速有效地應對。
在這種背景下,特朗普提出的再工業化改革、剷除官僚主義以及摒棄過去的 「多元包容政策」等舉措,確實具有必要性。然而,這些改革措施能否達到預期目的,目前還充滿了不確定性。
從歷史經驗來看,扭轉一個國家長期形成的經濟結構和產業發展趨勢並非易事。在官僚主義問題上,雖然特朗普試圖打破舊有的體制機制,並建立了「政府效率部」(DOGE),啟用了馬斯克來實施和監督,但政府和企業內部的官僚體系盤根錯節,利益關係錯綜複雜,改革在推進過程中遭遇了巨大的阻力。
回顧歷史,1998年上映的荷里活電影《雷霆救兵》(Saving Private Ryan),講述了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一支美軍小分隊深入敵境,歷經艱難險阻,只為拯救一名普通士兵瑞恩(James Francis Ryan)的故事。這部電影所展現的,不僅僅是一場軍事救援行動,更是當時美國在精神和實力上的體現。那時的美國,充滿朝氣與活力,擁有強大的軍事實力和堅定信念,能夠為拯救一名士兵而不惜一切代價。這種對個體生命的尊重和全力以赴的精神,成為了美國精神的一個象徵。
然而,時過境遷,當我們將目光聚焦到如今滯留在國際太空站的兩名美國太空人身上時,卻看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美國。從這兩名太空人的艱難處境中,我們似乎看到了一個在科技、工業和精神層面都已不再如往昔那般強大的美國。面對太空人的困境,各方相互推諉,在商業利益和官僚主義的泥沼中難以自拔,遲遲無法找到有效的解決方案。結果他們每在軌一天,就打臉美國一天。
這不禁讓人產生疑問:那個曾經拯救了大兵瑞恩的美國,還有那個精神與能力,拯救回自己的太空人嗎?
事實上,這一事件不僅僅關乎兩名太空人的命運,更是對美國綜合實力和國際形象的一次嚴峻考驗。如果美國無法妥善解決這一問題,不僅會讓太空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也將進一步暴露其在航天科技、工業製造以及政府決策等方面存在的嚴重問題,從而對其在全球的影響力和地位造成深遠的負面影響。
未來美國能否克服困難,成功救回自己的太空人仍需要拭目以待。但無論結果如何,這一事件都將成為美國發展歷程中的一個重要警示,促使其對自身存在的問題進行深刻反思和全面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