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半裸拒捕到快扯斷手臂:尹錫悦的內衣也是韓國民主的底衫

撰文:陸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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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韓國,逮捕被彈劾下台的前總統尹錫悦正在成為難題。8月7日特別檢察官第二次嘗試將尹錫悦從首爾拘留所強制帶到審訊室傳喚,但失敗了。

據報道,尹錫悦拒捕的過程極為暴力,「大約10名年輕人緊緊抓住坐在椅子上的前總統,用手臂摟住他並抓住他的腿,試圖將他抬走……(尹錫悦)頑固地拒絕……用力拉扯自己的手臂,喊着『我覺得我的手臂要斷了,請放開我』。」

由於尹錫悦一直在掙扎,椅子一度倒下,逮捕過程持續近100分鐘,並不成功。

數日前8月1日特檢組第一次拘捕尹錫悦,當時他外衣都不穿,只穿着內衣,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以此拒捕,雙方硬是耗了兩個多小時,特檢組每隔二十到三十分鐘,就要求尹錫悦配合,如是喊話四次,無一例外遭到拒絕。

尹錫悦檢察官出身,深諳韓國司法的種種漏洞。前總統被捕當然是媒體關注焦點,如果被捕時只穿內衣,無疑會讓韓國當局丟盡臉面,尹錫悦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這樣做。第二次尹錫悦暴力拒捕,看準了特檢組不敢在逮捕尹錫悦的過程中讓他受傷,才敢無所顧忌掙扎。

2025年4月4日,韓國首爾,一名示威者在慶祝總統尹錫悦被罷免的集會上,手持一部螢幕顯示着尹錫悦被監禁的平板電腦。(Reuters)

表面是被捕場面不雅,實際是不擇手段。堂堂一國總統,一點也沒有曾經身處高位的體面。

韓國總統們很少有善終的,其他前總統比如朴槿惠、李明博,坦然接受審判和牢獄之災。剛烈如盧武鉉跳崖以證清白。而尹錫悦為了對抗調查,卻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着實讓人大跌眼鏡。

總統有請律師為自己辯護的合法權益,但沒想到尹錫悦自保,用的是不穿內衣和暴力拒捕。司法程序已經不能令檢察官出身的前總統相信能夠保護自己。政治慣例亦不能保證尹錫悦會被適度懲戒。

被逮捕的前總統如朴槿惠願賭服輸,坐了一段時間牢,熬到特赦恢復自由身後,韓國政界不少人還是對她客客氣氣的。就連當初送她進監獄的尹錫悦亦親自上門道歉,承諾「恢復名譽」。2020年被判17年監禁的李明博2022年被尹錫悦特赦。2017年被判24年有期徒刑的朴槿惠2021年被文在寅特赦。1997年金斗煥、盧泰愚被時任總統金泳三赦免。

韓國前總統尹錫悦周五(11日)下午搬離首爾龍山區的總統官邸,啟程返回位於瑞草區的私宅。韓國法院同日發布內亂案庭審日安保計劃。(影片截圖)

尹錫悦為何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大概率和韓國現任總統李在明所說的永不特赦有關。

5月31日李在明曾公開表示,「如果他被判處終身監禁,就必須服刑至死。全斗煥和盧泰愚曾被赦免,這正是尹錫悦發動內亂的勇氣來源,他以為自己也能全身而退。若不終止這類特赦的惡性循環,韓國未來將永無寧日。」

李在明提出「終身監禁、不得赦免」的主張,無疑是「極刑政治」的邏輯。尹錫悦試圖用拒不配合調查拒絕被捕自證清白。

政治鬥爭到現在,已經不是將對方拉下馬送進監獄這麼簡單,永不特赦等於永遠將其定在了恥辱柱上,超越了以往的政治默契和底線。

尹錫悦用非常不體面的方式進行鬥爭,實際上是韓國的民主政治已經到了如此不體面的地步了。尹錫悦的不體面,再一次拉低了韓國民主的底線,只穿內衣的尹錫悦實則露出了韓國民主的底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