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諒日本是上帝的事,中國的責任是將日本鎖死在戰後秩序裏

撰文:鄭真
出版:更新:

對於連日來持續高壓發酵的中日關係,日本首相高市早苗除了稱希望與中國建立建設性關係,對台立場不變,並沒有其他更多的表態。

高市早苗在明知中國憤怒的情況下只派遣低階的外務省亞洲大洋州局局長赴華解釋,甚至在明知中國總理李強不會同她會晤的情況辯解說G20峰會期間沒機會與李強交談,營造出一副她希望同中國接觸是中國拒絕的假象。

西方媒體尤其是CNN等媒體在報道中日關係惡化時,除了談到中日有歷史糾紛,往往會提到「日本方面已多次就其戰爭罪行表示道歉和悔意」。看似不偏不倚客觀的報道,實際上是中立和稀泥,本質是對日本的偏袒。

王毅上周末出訪中亞期間首度就近期中日風波表態,不點名批評日本首相高市早苗發表「台灣有事論」,並向日本發出三個「絕不允許」警告。圖為11月19日,中國外長王毅(左)與吉爾吉斯外長庫魯巴耶夫(右)舉行首次戰略對話。(中國外交部)

不是日本無動於衷,日本的錯誤言行別人就無可奈何。不是日本回避問題,就可以當做事情沒有發生。

日本反反覆覆一句對台立場不變,那麼為什麼不願意直接說不變的立場是什麼?高市早苗涉台言論背後是日本不甘心戰敗後將台灣交還中國、試圖染指台灣事宜的企圖,是日本不遵守戰後秩序的直白表露。

不是日本的立場沒有改變,而是表面不變背後早已改變,被中國追責之後仍然想着矇混過關。

二戰結束80年來,中國韓國朝鮮等國同日本就歷史問題爆發的爭議矛盾不計其數,要求日本就戰爭道歉是個依然存在的話題,許多民眾和政府官員都指責日本官方從未對發動戰爭及戰爭罪行道歉,或含糊其辭。如果日本在反思歷史上做得真的非常好,那麼日本和周邊國家頻繁爆發矛盾就不會是普遍現象。

日本前首相石破茂、野田佳彥和鳩山由紀夫,日前分別就現任首相高市早苗在國會發表涉台錯誤言論引發的中日關係緊張提出批評,呼籲她謹言慎行,通過對話推動關係改善。(Pool via REUTERS)

這絕不是中國等國借題發揮,不依不饒。對日本的戰爭清算並不徹底,日本在戰後沒有深刻反思戰爭是不爭的事實。

二戰後美國主導對日本的清算,中國等亞洲國家在當時的話語權較低,且當年中國與美國政治敵對。日本的部分戰犯在戰後重返政壇,日本也未對軍國主義思想進行改造,教科書中美化戰爭的行為時有發生。美國為了在亞洲對抗蘇聯迅速結束了對戰後清算轉而扶持日本,經濟崛起加劇了日本人不願意承認存在不堪歷史的心理。

德國很少因為歷史問題和周邊國家陷入爭論,是因為德國發動戰爭的機器已經被系統性結構。二戰後,德國被大致肢解為東德和西德兩部分,西德由美國負責,東德由前蘇聯負責,局部地區還被英國和法國佔領,而東部領土也被直接劃給波蘭。蘇聯對東德進行了大規模的去納粹化和社會主義改造。美國致力於在西德推銷民主政治。德國和原有的納粹政權進行了徹底切割。

因高市早苗的涉台言論導致中日關係緊張,日本鳥取縣知事平井11月19日宣佈,境港市的一所高中與香港學校的交流活動已被取消。(NHK影片截圖)

且歐洲核心國家英法作為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在對德國清算中話語權較大。德國最後通過法律手段禁止納粹國通過法律手段禁止納粹符號和言論,在教育中強調對納粹罪行的反思,設立紀念館和紀念日(如納粹受害者紀念日),並持續進行戰爭賠償。德國前總理勃蘭特的「華沙之跪」成為德國反思歷史的標誌性事件。

德國前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早在2015年訪問日本期間,友善提醒日本,反思歷史,認清形勢,並介紹戰後德國和周邊國家和解的經驗,希望日本能有所感悟。而當時的日本聲稱「日本和德國在與鄰國關係問題上有很大不同,不要拿日本和德國做比較。」

同樣是戰敗國,德國的經驗日本不願意吸取,甚至不以為意,足以說明日本根本不認為反思歷史是必要的。

日本經常找的藉口是已經道過歉了,不應該無休止道歉。如果要找一些日本的道歉案例,的確可以找到,比如日本某位政要某年某月某日表達過歉意。但是中韓等國要的並不是這樣不痛不癢的反省。

歷史問題從未真正被原諒:韓國2023年3月6日公布政府解決二戰時期勞工對日本企業索賠問題的方案後,其中一名受害人Lee Choon-shik與其他示威者當天在首爾的韓國外交部前抗議。(Reuters)

日本的道歉和反思從來不是日本正式的官方的誠懇的行動,而是某個政客的口頭表達。日本擺脱戰後秩序的行為是以政府為主導持續進行的系統性行為。

日本首相高市早苗曾公開否認南京大屠殺和強徵「慰安婦」等歷史事實,還聲稱九·一八事變後日本的侵略行為是「自衛戰爭」。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有這樣黑歷史的德國人能從政嗎?能夠成為德國的總理嗎?高市早苗這樣公然否認二戰歷史的人竟然可以在選舉中登上首相高位,足以說明日本國內對於否認歷史擺脱戰後秩序的支持是其他國家難以想象的。

二戰結束後,根據《開羅宣言》、《波茨坦公告》、日本投降書等一系列國際文件,日本必須把曾經殖民統治過的台灣歸還中國。高市早苗聲稱台灣有事關乎日本生死存亡,直白表露了再次染指台灣的意圖。換位思考一下,英法等歐洲國家會容忍德國領導人放言要染指德國已經還給波蘭等國的領土嗎?

英國著名作家毛姆(William Somerset Maugham)有一句名言,「要是你什麼都原諒,那你的經歷都是活該。」

這句話用來解釋中國的憤怒非常恰當:如果中國人什麼都能原諒,那麼過往的血淚又算什麼?

二戰期間,3000多萬中國人死於日本的侵略戰爭。3000多萬人是什麼概念?相當於近些年日本人口的四分之一,英國人口的二分之一,和加拿大人口不相上下。這種血債,怎麼可能輕飄飄一句道過歉了就翻篇?從未聽聞沒有獲得受害人的原諒,反而埋怨受害人不懂寬恕的道理。

原諒日本是上帝的事情,中國的責任是將日本鎖死在二戰戰後秩序中。

原諒是主動選擇,而不是被迫妥協。日本在美國的主導下沒有徹底清算戰爭罪行,在美國的霸權之下,亞洲受害國家對日本從來沒有真正原諒。這是事實。中國要求高市早苗撤回解釋越線行為是正當行為,要求日本遵守戰後秩序毫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