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與澤連斯基通話：俄烏衝突逐步走向和談的轉折點？

俄烏衝突爆發一年多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4月27日首次同烏克蘭總統澤連斯基（Volodymyr Zelensky）通電話。

縱觀中國外交部當天晚上發布的新聞通稿，習近平的言論有五層意思，第一層意思表達重視兩國關係；第二層意思闡述中方在烏克蘭危機上的立場；第三層駁斥外界對中國立場的污名化，稱中國不是烏克蘭危機的製造者，也不是當事方；第四層公開主張談判對話，反對核戰爭；第五層意思是呼籲各方抓住機會談判，並透露中方下一步將做什麼（派中國政府歐亞事務特別代表赴烏克蘭等國訪問，就政治解決烏克蘭危機同各方進行深入溝通）。

澤連斯基的言論有四層意思，第一層禮節性祝賀習近平再次當選主席以及讚賞中國取得的成就；第二層承認中方作用大；第三層表達烏方希望同中國合作的誠意；第四層介紹對俄烏危機看法，歡迎中方為恢復和平、通過外交手段解決危機發揮重要作用。

澤連斯基當天通話後在社交媒體發推文稱，他與習近平進行了一場「漫長而有意義的通話」，相信通過此次通話以及烏克蘭任命駐華大使，「將為兩國關係發展注入強大動力」。俄羅斯外交部當地時間26日也表示，「注意到中國願意為建立談判進程做出努力」。

白宮國安委員會發言人柯比（John Kirby）當地時間26日回應中烏通話時表示「我們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歐盟外交與安全事務高級代表博雷爾（Josep Borrell）在出訪哥倫比亞期間對此發表評論：「中國與烏克蘭的會談非常重要。我很高興他們能有這次的談話，我希望這是中國發揮作用並說服俄羅斯停止侵略的第一步。」法新社稱，法國總統府一名官員26日表示，法國「鼓勵所有對話」，以促進衝突的解決，這符合國際法和烏克蘭的根本利益，也是法國總統馬克龍（Emmanuel Macron）本月早些時候訪問北京期間傳遞的訊息。

儘管澤連斯基歡迎中方發揮作用的表態出現在中國的新聞通稿中，其Twitter推文並未提到俄烏衝突。但是在習近平訪問俄羅斯、法國總統馬克龍訪問中國之後，習近平和澤連斯基的首次通話顯然是在各方達成某種共識的前提下進行的。中國向來不會在沒有任何成果的情況下進行沒有意義的溝通，如果只是為了外交表演而通話，中烏領導人的通話就不會到現在才進行。

派中國政府歐亞事務特別代表赴烏克蘭等國訪問，是中國確信受各方歡迎後介入俄烏衝突的開始，也是俄烏衝突爆發一年多後，局勢可能真正開始走向談判的轉折點。

2023年2月俄烏衝突一周年之際中國發布了立場文件。當時烏克蘭方面保持了基本的禮貌和客氣，但仍然對於文件沒有明確提出俄軍撤離被佔領的烏克蘭領土而頗有微詞。俄羅斯方面關注中國的計劃，但是亦表示細節需要認真分析。美國則是直接批評了中國的方案，認為中國想法不合理。美國國務卿布林肯（Antony Blinken）公開說並不相信北京具有扮演戰爭調停人的資質，反而懷疑北京正考慮向莫斯科提供殺傷性武器。

如今，中國的立場文件並沒有改變，短短兩個月後，美歐反而對習近平同澤連斯基的通話樂見。美國仍然認為這是否會引起某種有意義的和平行動或計劃，現在還無從得知，但已經不似以往對中國介入的攻擊和反對。

到底發生了什麼？

習近平訪問俄羅斯時同普京進行了長達四個半小時的一對一會談，馬克龍訪華受到習近平高山流水遇知音般的熱情接待。各國之間達成什麼真正的共識外界不得而知。

見諸輿論場的是媒體4月18日報道，法國總統馬克龍已指示他的外交政策顧問與中方合作，建立一個可以作為未來俄烏談判基礎的框架。根據法國的設想，如果一切順利，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的談判將在今年夏天舉行。美國總統拜登（Joe Biden）4月20日分別與歐盟委員會主席馮德萊恩（Ursula von der Leyen）及法國總統馬克龍通話就馬克龍和馮德萊恩訪華所取得的成果溝通。

戰爭進行到第二年，疫情之後俄烏歐各方的經濟形勢都不樂觀，在各國財力和社會矛盾持續加劇的背景下，戰事已經進入了疲憊期。明年美國將進行總統選舉，拜登已經表態參選，俄烏衝突持續下去是否有利於其競選還是未知數，民主黨不可能不考慮這一層關係。在美國政府換屆之際，俄烏衝突已經進入了一個可能達成和平的窗口期。中國能夠被各方接受介入俄烏衝突，本身就是重磅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