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放棄安穩筍工落田做農夫 與自然共處: 學懂看開不用想太多!

撰文:周咏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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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種女生】何謂「山旮旯」?從粉嶺鐵路站搭半小時一班的小巴,經歷約莫半小時的車程,來到鹿頸南涌,這個鄰近沙頭角禁區,能遠眺深圳的地方。下車後還要走15分鐘路,才到達80後女生慧如曾經住過的家。

80後女生慧如曾棄掉別人眼中的「筍工」,搬入杳無人煙的南涌當農夫。(鄭子峰攝)

不少女性仍將30視為大關, 主流價值下的30+女子「理應」有個論及婚嫁的伴侶,擁有穩定的事業,把父母照顧得妥當,活得快樂卻從來都不是社會對我們的期望。慧如一向活得「安份」,大學畢業後在社會打滾數年,工作時間朝九晚五,收入不錯,也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踏入30之齡,身邊朋友開始成家、買樓,她卻開始迷惘,開始思考「我想過怎樣的生活?」

30歲那年,她決定走與主流不一樣的路。(鄭子峰攝)

毅然辭職隱居田園

走過慧如耕作的地方,不是在豐收的季節到訪,四野只是一片綠,她卻熟練地指出「那是龍眼樹,這株是火龍果,那裏埋在地下的是南薑。」兩年前,她毅然辭去工作,參與南涌的農耕實習生計劃,成為實習農夫。「其實搬入來之前做的算是『筍工』,與同事之間相處沒有問題,工作量也不算多。」她卻總感覺不舒服。「以往曾經返工返到想自殺,之後轉做較輕鬆的工作,但也覺得這不是我想過的生活。」

對現狀感到違和,便顛覆整個生活模式,從城市走入鄉郊,「當初由假日農夫開始做起,想驗證自己是否真的喜歡耕作。 」大多數城市人做假日農夫只是在週末時澆水、施肥,平日都是由旁人打理,她卻盡量讓自己捱苦,「開田是耕種中最辛苦的一環,那時我特意選一塊荒地,在最炎熱的夏天落田。」捱過了,才知自己不是三分鐘熱度,於是正式成為農夫。

鐵皮搭成的舊豬欄,以往是慧如平日梳洗的地方。(鄭子峰攝)

生活條件:無WiFi、無冷氣、無電話訊號

在南涌做農夫的初期,慧如都是在稱為宿舍的「小貨櫃」中休息過夜,無WiFi、無冷氣、連電話也無訊號,在寂靜的夜,還能聽到櫃頂有老鼠在奔走叫囂的聲音,「不過敲一下墻身,老鼠就會自動懂得安靜。 」貨櫃沒有浴室,刷牙洗臉沖涼都是在不遠處曾經遭遇火災的舊豬欄,「天冷時要煲熱水沖涼。」慧如反倒享受這種生活,城市的環境讓人思緒不停,睡在城市中舒適的床鋪也可徹夜無眠。這裏生活簡單,日出而作,辛勞一天軟癱在床,不用想太多。

老鼠、熱、蚊她也不怕,反而與拍檔搬入村屋後,見到蟑螂嚇到了她,她坦言「我成世都未喺屋企見過小強。」(鄭子峰攝)

「家」被颱風吹塌 學懂看開

當農夫時,身邊朋友都跟她說,「我都好想過你這種生活。 」被家庭、工作壓垮,覺得撇下一切就是「出路 」,如這般「你睇我好,我睇你好」的對話常常也在同儕間出現。慧如卻覺得「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安穩返工不一定不好,田園生活也不一定好。 」

這一句說得似乎有點玄,其實是她在見盡大自然瞬息萬變後的感悟。她居住的貨櫃曾遭逢颱風,一夜之間整個被吹倒,「家 」理應是安穩的避風港,也可瞬間倒塌。慧如以往宛如身邊同儕,不斷尋找「出路 」,然而在不斷流動的世界中,沒有絕對的應對辦法,豁達的心或許才是解藥,「我希望即使天塌下來,自己都可以用不變的心面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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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獨立不開心也不懂哭

學懂表達自己是慧如在這裏的另一個修煉,之後有村民願意租出村屋,她與同樣是農夫的拍檔同住。在這裏難以與外界聯絡,與同住的拍檔交流成為了唯一社交,朝夕相對,情緒也表露無遺。慧如過往與家人同住,卻也習慣壓抑情緒。她坦言小時候已習慣一個人,家人要照顧經常出入醫院的弟弟,「從小到大,我都很怕麻煩到別人,我習慣將想法埋藏在心,即使不開心也不會哭。」不會哭鬧的孩子受人讚賞,也漸漸催化她「收埋自己 」。

近年唯一哭過是因為工作,那時壓力大得想自殺,「我哭着打給媽媽,她也冷靜地應對。」慧如與媽媽關係親密,也始終不慣敞開心扉。碰巧慧如以往的室友着重情緒與心理,她也多了開口表達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原來表達自己也是件好事,負面情緒也不一定成為別人的負擔,反而會讓彼此的關係更加親密。」現在的慧如比往日開朗不少,「親戚曾經說過我好像活在瓊瑤小說裏面的角色,終日鬱鬱寡歡。」

以前慧如即使不開心也不會哭,習慣將自己收埋。(鄭子峰攝)

與大自然相處兩年 學懂看開

成為全職農夫,雖可靠耕種自給自足,慧如卻始終還要靠積蓄度日。去年尾搬回市區生活,慧如開始發展個人品牌,以本地農作物做食材,研發不同醬料、零食,放下無憂無慮的農耕生活,她不覺可惜,與大自然共處兩年多,看待事物也不如以往般絕對。

發展個人品牌是慧如當刻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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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城市走入鄉郊,再重回城市,「到底想過怎樣的生活?」,慧如直至現在也不能給出一個確實的答案,社會的大多數尋求安穩,卻忘掉不斷探索也可成為一種生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