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診成精神病康復者不能說的秘密 過來人:坦白等於放棄工作

撰文:袁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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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康復者融入社會時總會遇到不少困難,不少人需要隱藏身份求職,在覆診請假時更要以諸多藉口掩飾;有些病人因不慎洩露病歷,即遭公司設法辭退,難享平等就業機會。然而即使隱藏身份成功,亦會因工作量愈來愈大難以承受,而不斷要辭職再搵工。
精神病康復者王先生現年61歲,早年向上司透露過曾患精神分裂症,不到一星期便被炒魷;他在過去30多年,一直以各種理由請假覆診,最常用的是「陪阿媽覆診」,前後輾轉做過十多份工作,並直言:「社會很現實,沒有僱主想要聘請康復者,向他們坦白等於放棄工作。」關注組織促政府重開「精神科夜診」服務,令需工作的康復者毋須請假覆診,保障私隱。

精神病康復者王先生表示過去30多年,他一直以各種理由去醫院覆診,最常用的理由是「陪阿媽覆診」。(袁澍攝)

王文臬今年61歲,已經退休。他在26歲時精神分裂症第一次病發,當時思維混亂,不時產生妄想和幻覺。他用了三年時間治療才再次踏入職場,卻發現自己面對的境遇已經完全不同。

聲稱陪阿媽看醫生 掩飾定期覆診

王先生說,患病康復後遇到了很多問題,比如在求職時,當時需要填寫表格上「是否患有長期病」一欄,「填唔填呢?填咗就等於同份工說bye bye啦。」在工作時也會有許多不便,因定期需要覆診,除了直接請大假、事假之外,多年來王先生尋找多種理由請假,最常用的是「陪阿媽覆診」;有時也會使用「覆診紙(醫生紙)蓋覆診紙」的方法,即同日看多一次普通科門診,以普通科醫生開的假紙請假。

為了防止洩露病歷,他甚至選擇去私家醫院看醫生,他憶述曾藉口「傷風」請了幾日長假,公司上司竟打電話去追問醫生其病情,令他擔驚受怕。

填唔填呢?填咗就等於同份工說bye bye啦。
王文臬憶述過往應徵時,對填寫「是否患有長期病」一欄有猶豫
王先生(中)多年來隱瞞自己康復者身份的經歷,坦言「坦白等於放棄工作」。(袁澍攝)

向上司透露精神科覆診 一周內即被解僱

王先生表示,曾在一間辦公室內任職逾兩年,覺得工作穩定且得到上司欣賞,他便放下戒心,坦言自己要去精神科覆診,緊接着不到一周,便收到公司的「大信封」,以不滿意其工作表現而要求他離職。他並指,「僱主不會直接用精神病做理由,以免觸犯《殘疾歧視條例》。」

王先生表示即使成功隱瞞身份,每份工都「做唔長」,原因是每每入職一到兩年,工作量便會自然變多,承受不了壓力又不能和上司溝通,只得辭職。從1987年至今,他已經換了十多份工作,頻繁辭職、搵工再辭職,「三十多年只得十五年做到嘢。」

王先生同相關團體一起宣讀了爭取增設「精神科夜診」立場書,並且吹泡泡以示意「打破歧視」。(袁澍攝)

促政府重開「精神科夜診」服務

政府曾在2001年在油麻地設立「精神科夜診」服務,但在2006年告終。多年來,包括康和互助社聯會在內的諸多團體,亦不斷促請政府早日重設相關服務。王先生則表示,對於精神病康復者來說,「精神科夜診」服務令他們不用請假覆診,可以保護到病人隱私,也令該群體免遭歧視,希望政府早日重設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