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呂祺官立小學「遺址」或成住宅 舊生冀留位置紀念歷史

撰文:李家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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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大道東269號未必多人認識,但呂祺教育服務中心或成不少家長、學生處理學位分配時的回憶,歷史再向前推,這楝建築物、這塊地皮,147年以來與教育用途從未分開,它的前身是「呂祺官立小學」或「灣仔書院」,其歷史悠久可與英華書院、英皇書院、皇仁書院等齊名,同樣透過教育改變當年莘莘學子的命運,有人更因而成功入讀香港大學。
然而,自政府計劃出售此地皮後,這1.32萬平方呎的教育歷史將歸入塵土,用地的變動,令舊生聚集起來,回憶過去,同時懷緬歷史,他們冀拆去舊地換成新廈時,可在這冰冷的土地上,保留部分空間,興建紀念碑或紀念公園,將歷史及記憶承傳下去:「即使將來起豪宅,多少留啲位置紀念呢個歷史。」

在灣仔藍屋的轉角,屹立了一座原來已興建了超過50年樓齡的教育中心。(黃寶瑩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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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早前規劃署建議就灣仔區分區大綱圖作修訂,並將灣仔皇后大道東269號的呂祺教育服務中心,納入賣地計劃改作住宅用途後,它的前世今生,勾起一班「舊同學」的回憶。

自稱是「二叔公」的李澤敏是其中之一,據二叔公所說,校址於皇后大道東269號的呂祺教育服務中心,前身是呂祺官立小學以及灣仔書院。灣仔書院早在1872年興建,其後直至1959年停辦;其後在1962年改建成灣仔官立小學,1963年更名為呂祺官立小學。而他而余碧霞、麥亮發另外兩人,都是呂祺官立小學的第二屆同班畢業生。

「二叔公」李澤敏(中)、「二叔婆」余碧霞(左)、「發哥」麥亮發(右)重遊舊地,才發現風景早已變遷。(黃寶瑩攝)
二叔公原來亦曾經考進皇仁書院。(黃寶瑩攝)

由皇后大道東269號「跑入」香港大學土木工程系

在二叔公眼中,皇后大道東269號用地除了有歷史價值,更是改變他一生的地點。60年代中、小學教育尚未普及,二叔公形容當時不是每一個家長都認為小朋友要讀書,「好多家長覺得學一門手藝、賺錢仲好」。幸好他父母堅持小朋友應受教育,而入讀呂祺官立小學的選擇也令他日得以踏上青雲路。

二叔公在小學中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也一直被視為模範生。成績雖好,但當時家人卻希望他升讀維多利亞工業學校。憶述起當年情況,他提到幸好當時的校長跟父母說:「其實你個仔讀得書,日後可能仲可以讀上去(大學)。」

其後校長的建議獲接納,二叔公也因此得以繼續讀書。而他亦不負眾望,成功在升中試中考獲全港第15名的佳績,獲得5年的中學獎學金;後來考入皇仁書院,為日後考入香港大學土木工程系,晉身工程師行業打下穩健的基礎。二叔公直言,若非校長的一番話,現時的他可能仍只是一個普通技師。

兩人自小學二年級開始已認識,可說是從校服到禮服都一起走過。(黃寶瑩攝)

在二叔公旁邊的是太太「二叔婆」余碧霞,兩人自小學二年級起已做了五年的同班同學,當年雖然互相認識,但其實並不熟悉;問到她對二叔公的印象,她稱是「年年考第一」,而因為成績好,她稱老師亦十分偏袒他,而且上課時「好靜、字好靚」,形容他是典型的模範生。

余碧霞又提到,當年的老師「有威嚴」,然而相比起老師,學生懼怕的卻是他們手上的木尺;在仍有體罰的年代,「木尺打手板」可說是壞學生的家常菜,而面相兇狠的訓導老師更是二叔婆、二叔公的共同回憶。時代進步,現時體罰會屬犯法例,惟她笑言:「當年係我哋畀人罰,先會畀人打;宜家如果老師打人,就佢畀人罰啦!」

在場兩位「男同學」都透露,原來二叔婆在小學時已明豔照人。(黃寶瑩攝)
被二叔婆問到有多壞,發哥笑稱會在上課時打麻雀,且「一定係打錢」。(黃寶瑩攝)

要數到被罰的經歷,同班同學稱「發哥」的麥亮發最清楚。他自詡為班中的「壞份子」,聊天、打麻雀不在話下,因而亦經常被老師「罰企」、「打手板」。被問到被罰過多少次,發哥笑言:「多到數唔到啦!」

畢業後同學成筆友 舊校成回憶

三人雖然小學同班,但原來一直未真正認識大家。二叔公指,直至畢業後有人發起舊生聚會,並與部分同學互成筆友,但隨著50年來的書信來往及聚會,他們的感情才逐漸深厚;而二叔公與余碧霞更在1983年共諧連理,余碧霞也因此成為了「二叔婆」。

校舍對三人來說雖然有深厚意義,但他們都只可以無奈接受。(黃寶瑩攝)

由1872年灣仔書院成立至今整整147年,皇后大道東269號用地都是用作教育用途,但也許這個紀錄將於今年劃上句號。政府早前將校址的地皮納入賣地表,轉為住宅用途;按計劃本應於2018年下半年賣地,整座建築會否、何時推倒重來,現時仍是未知之數。

呂祺教育服務中心仍有小學的原貌

現時呂祺教育服務中心的外貌,據三位同學所指原來已保留大部分呂祺小學的原貌;曾經印證灣仔區的改變,若真的要拆除,三人雖然感到可惜,但亦只可無奈接受。二叔公又提到位於深水埗的新亞書院紀念公園的例子,指日後如果要將「呂祺小學」推倒重建,冀政府可以在附近或原址保留部分空間,「一定要街坊接觸到,唔好蠱蠱惑惑圍住佢…即使將來起豪宅,多少留啲位置紀念呢個歷史。」

他們又建議,利用空間興建紀念碑或公園,在讓更多人了解建築的歷史之餘,也可以為社區增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