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理課程三分一學員轉行 19歲優秀員工得主也辭職:看不到未來

撰文:袁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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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長者需要愛心,更要耐性,未必人人願意花時間心力去關心人之老。19歲的梁軼嵐兩年前文憑試失利後,在父母支持下報讀「青年護理服務啓航計劃」兼讀課程,讓她踏足護理行業。接近兩年過去,她在院舍邊學邊做,替公公婆婆換片、沖涼、餵食一腳踢。梁優秀表現獲得業內肯定,更成為今年全港安老服務業優秀員工。然而,當啓航計劃課程完結後,她決心離開安老院舍,轉投醫管局。

梁解釋,修讀啓航計劃課程前就一直希望能夠當醫院護士,雖然兩年課程讓她在院舍服務中累積了不少經驗,也與不少老友記建立了感情,但她說護理員及保健員工時長、工作量大,且在福利、薪酬及假期都相對護士更低,遂想趁年輕多看看外面世界,留在院舍讓她感到看不到未來。梁表示,同班修讀課程的同學約有30人,已有約三分一同學放棄課程,轉行而去。【誰伴我跑下半場系列四、最終章】

梁軼嵐今年19歲,在安老院舍擔任保健員已經2年。(梁鵬威攝)

此系列首章報道社署2015年7月推出的「青年護理服務啓航計劃」,至今共招收了1,158名學員,但截至今年6月底,其中530名學員已畢業,仍在計劃內的學員有78名。根據學員在畢業時提供資料,302名畢業生繼續受聘於社福服務單位比例,只有約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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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護理服務啓航計劃」是為業界培育新血,但課程中及課程後跳船者眾,令計劃成效一般,業內人手短缺問題難解,梁軼嵐是其中一個典型個案。

兩年前因DSE不理想,在家人建議下軼嵐報讀了啓航計劃,由政府資助他們入讀兩年制兼讀課程,讓他們在安老或康復服務單位邊學邊做。

在元朗一間護老院內,軼嵐先任保健員,其後考到護理員牌後改任保健員。她和其他3、4人一起負責照顧同區約28位老人家,從沖涼、餵食、換片、剪指甲到入睡,全都要做。軼嵐說最初入院舍時確實不適應,瘦弱的她亦未能掌握到如何可一邊慳力,同時又安全扶起老人,每晚回家都手臂酸痛。在疫情期間,幫老人家沖涼要在逼狹的沖涼房內還要帶上口罩,十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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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上辛苦以外,起初工作的困難也令她感無助。她記得有一次一位老人家失禁,排泄物四處都是,她說當時整個人呆住,不知如何處理,只好請教其他有經驗的護理員協助才解決。梁軼嵐回家後將經歷與父母分享,家人都十分驚歎她如此捱得,「估唔到你真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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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兩年後的今天,這已經不再是什麼困難。而安老院舍也並非讓她不愉快的地方,她說和許多老人家建立了良好的關係,有時候自己穿得單薄了,就會被婆婆們關心天冷添衣。她又說許多老人家很喜歡講故事,他們年輕時的經歷不時讓她聽得津津有味。

如何津津有味也要回歸現實,工作的辛酸令不少同期報讀計劃的同學離開,約30中已有約10人轉行。雖然她今年獲頒全港安老服務業優秀員工,不過她也向院舍提出了離職,打算進入醫院成為護士。她說並非做得不開心或者院舍工作太辛苦,而是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保健員或是護理員的待遇、福利都不及外面的工作,晉升空間又相對有限,且看不到未來,「想去出邊看看。」

兩年的努力也得到了回報,梁軼嵐獲頒今年的全港安老服務業優秀員工。不過課程即將結束,她也向院舍提出了辭職,打算未來進入醫院。(梁鵬威攝)

梁軼嵐說自己過去一直都想成為一名護士,然而登記護士的課程每年的名額都十分之少,不少同學報讀幾年都未獲錄取,當中不少人就像自己一樣進入安老院舍,讀完兩年後便離開,較難有吸引力在畢業後仍留在安老院舍內。她認為自己兩年的安老服務經驗並非浪費,且「做護士都是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