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N童情緒失控屢遭師生歧視 父決定讓子自學 9歲IGCSE數學奪A*

撰文:馬煒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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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N學童是指有特殊教育需要的小朋友,患有亞氏保加症及專注力不足過動症的謝善恒憑著過人的數學天份,去年只有9歲時報考IGCSE(國際中學教育普通證書)數學科,取得A*的優異成績,並打算再進一步於今年5月報考IAL(國際進階程度普通教育證書),如成績優異,更有機會破格獲理工大學應用數學系取錄。

父親謝先生認為香港的教育制度底下,令SEN學童難以發掘到天賦,家長的角色亦變得更加重要,需多支持子女,鼓勵他們發展興趣;又認為社會對SEN學童的支援不足,上游機會少,除非家境富裕或有人手,否則幾乎不可能繼續升學,只能從事低學歷工作,又寄語其他家長不要放棄發掘子女潛力。

去年於IGCSE數學科摘A*的善恒,原來小學的成績一直強差人意。父親謝先生提到善恒自小對中文十分抗拒,在課程安排下,大部份科目都以中文教學,結果成績當然十分差,加上先天的缺憾不時情緒失控,教師又不懂得處理,謝父表示:「失控嗰陣,啲老師又繼續激佢,結果越激越失控」。

因此,善恒無論在老師或同學當中都不受歡迎,對於受到歧視及不友善對待都已習以為常。不斷要見家長,有突發情況發生,令到善恒要被接回家。最嚴重的一次,老師更在發生狀況後報警,最後善恒要被迫穿上約束衣送到瑪麗醫院。經此一役,謝先生決定為善恒安排轉校,希望可改善兒子遭受歧視的情況。

但轉校後,情況亦未有得到改善,新學校的老師、社工亦無法處理善恒的情緒問題,更不斷勸謝先生為善恒申請入讀群育學校,雖然當時未有發生童樂居等虐兒事年,但謝先生坦言:「家長先有心機慢慢教啫,咁大間機構管理咁多特殊學童,一定有一啲特殊手段。」而學校的處理手法,令謝先生感到校方只想將問題推走,「好似同緊我講,叫我哋唔好喺學哋度搞破壞活動」,最後只好在小學三年級時將善恒帶回家自學。

謝先生表示,剛將善恒接回家自學的頭一至兩年是最困難,「嗰陣接佢返嚟都以為自己得,但其實唔得」。他指當時的壓力非常之大,對於亞氏保加症小朋友而言,要他學習社會約定俗成的社會規範和技巧是不太可能,小至食飯沖涼的事兩父子都有機會起衝突,「嗰陣我仲暴躁過佢」。謝先生將那一段時間形容為磨難,而在磨難當中,亦慢慢學習到與善恒相處時所耐的耐性,「個仔控制唔到自己,我更要控制自己,唔係就自己變咗群育學校」。

對於天份被發掘,謝先生認為是集天時地利於一身。隨着近年網上教育平台興起,在家自學成為很多人的的生活,善恒得以會在網上的免費教學資源平台Khan Academy中學習有關數理的知識,令他的天賦被發掘,「其他細路睇卡通片,佢睇理科片」,更令他的學習進度超越了同齡的其他小朋友,謝先生亦決定完全脫離現時的教育制度,專注在善恒的興趣上,決定他的學習方向。

後來謝先生在新聞中見到報導,指數學成績好的學生可被大學破例收取,亦是便「膽粗粗」向各大院校的數學系發電郵,當獲中香港理工大學應用數學系的副教授回覆並安排於2021年年頭會見,最後得出以DSE為標準,取得約3科有5級或以上的公開試成績,可給大學證明能力,亦可讓大學特別考慮收錄,自此謝先生與善恒便以此為目標。

上年十月,善恒報考IGCSE數學科的考試,並以9歲之齡取得A*佳績,謝先生回想當日到試場,自己比善恒更緊張,但善恒卻沒有壓力,而最後只用了一半時間便完成了作答。此事令謝先生明白善恒的實力不只於此,於是他為兒子再作準備,報考IAL的數學及進階數學,打算用三年時間分開考共12份卷,而首兩份卷將會於5月應考。謝先生更表示如一必順利,有望可在善恒13歲時入讀大學。

上年十月,善恒報考IGCSE數學科的考試,並以9歲之齡取得A*的佳績(受訪者提供)

謝先生認為大家常常說因材施教,但在香港的教育制度底下,卻完全是相反,不單是對於SEN學童,即使其他正常學生,公開試時亦會因一科兩科不擅長的科目失去發展機會。教育制度欠缺彈性,令不少人的興趣、天份都得不到發揮。

謝先生又提到,雖然現階段SEN學童的概念較多人認識,但其實得到的支援卻少之又少。現時社會福利署負責統籌的支援服務在學童6歲後出現斷層,對6歲以上SEN學童的支援以校本方式撥款結學校,但當中有多少真的用到幫助SEN學童又是另一回事。再者,SEN學童的身份,只可維持到18歲,以後就單純被當作精神病人,謝先生慨嘆SEN學童上游機會少,除非家境富裕或有人手,否則無可能繼續升學,只能從事低學歷工作勉強渡日。

對於SEN學童家長,謝先生寄語鼓勵他們不要放棄,認為父母對子女扮演十分重要的角色,需多支持子女,鼓勵他們發展興趣,又指不能單靠學校,「學校唔會有心機幫你發掘天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