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20年|監製莊澄追加兩場戲 「荷里活版刪走了是欠心思」

撰文:許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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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經典電影《無間道》踏入20周年,今個星期以4K版本重新上畫。電影能成為經典,背後其實經歷不少人的心血,其中監製莊澄先生就睇住電影由不被看好到票房大收、橫掃金像金馬,再殺入到荷里活。莊澄覺得《無間道》神奇之處正正在此︰「幾位幕後主創,當時事業都不太順意,是有種哀兵心理,劉偉強更覺得背水一戰,不成功便要轉行。」

莊澄先生身為《無間道》監製,見證住電影由被嫌棄到人人追捧的神奇。(葉志明 攝)

睇到第七、八個初剪版仍覺得精彩

身為監製,由劇本創作到開拍到剪輯,一直都在,到底由幾時開始才覺得這套電影非池中物?「我一直有睇初剪版,睇到去第七、八本,都仍然覺得好精彩,我咁熟套戲再睇都覺得厲害,是好驚喜。於是我同林生講(林建岳博士),呢套戲好厲害。我向來予人感覺是保守的,都講出這番話真是少有。」

莊澄回想《無間道》部戲本身就是坎坷,劇本去過多間公司都被拒,有次去到籌拍階段都被老問開口煞停。「很多老闆覺得部戲講心理,觀眾未必接受,還有不少人向麥兆輝講︰『同你熟先講,部戲冇乜理由拍到。』」直至劉德華看畢劇本好鍾意,主力推動要開拍,終於慢慢便成事。

當年華仔讓偉仔先揀角色,「可見他對劇本好有信心,演哪一個都冇問題。」莊澄說。(《無間道》劇照)

四大角色被嫌老氣

成功開拍,還找來梁朝偉、劉德華、曾志偉、黃秋生做四大主要角色,陣容堪稱可一不可再,但竟然都有聲音。「有行家彈角色年紀不輕。」其實當時幾位都只是四字頭當紮年紀,最大的都是49歲的曾志偉。不過批評就是批評,要盡快處理免得成為宣傳時的絆腳石,於是莊澄想到一個說法︰「我轉用電影集齊四大影帝,將重點拉到演技上,不用再著眼於年齡。」成功轉移視線。

兩大影帝,當年都是四十出頭,都已被嫌老?(《無間道》影片截圖)

劉德華好鍾意部戲,更提議應該要找梁朝偉當對手。「他還讓偉仔先揀角色,可見他對劇本好有信心,演哪一個都冇問題。其實這部戲真的在絕處逢生,華仔當年都有官司在身,幾位幕後主創,當時事業都不太順意,是有種哀兵心理,劉偉強更覺得是背水一戰,不成功便要轉行。」

莊澄覺得當年幾位主創人物,事業上都不太順意,是有種哀兵心理作戰。(葉志明 攝)

天后介意戲份少

事實上開拍時,劉偉強都有建議莊澄客串一角,找他演尹志強,劉德華上司一角,但立即婉拒。「我不太懂演戲,怕在現場會浪費菲林,而且我在其他電影都有出過鏡,感覺興趣不大。最重要是,一部經典成為經典前,你永遠都不知它是經典,如果知道,我都會找位演技老師惡補一下。」

講到客串,戲中三位女演員鄭秀文、陳慧琳、蕭亞軒,樂壇上都貴為天后,但在戲中只是配角甚至客串性質。一部未成經典的作品,要游說幾位天后客串一角,又是否一項艱鉅任務?「的確是有些聲音,其中有一位覺得戲份沒甚發揮,直到她慢慢對劇本理解,覺得自己個角色都重要時,就完全接受了。而且見到其他演員班底這麼強勁,能參與其中都覺得榮幸。」

追加兩場戲起關鍵作用

莊澄曾經在一次分享會提及,初接觸劇本時,梁朝偉與劉德華只有兩場戲相遇有對白,分別是在警局想取回自己身份,以及在天台最後對決,但莊澄就覺得「重要的事要做三次」,於是便有了在音響舖相遇一幕。話說得動人,但背後原來只是一場計算。「這只是一個講法,心底裡其實係見有兩位天王巨星在手,不要浪費,當然要撞多次啦!」於是莊澄便向導演建議,但當中一定要有技巧。「最差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監製身份壓人,這樣只會令對方感到不快,所以才用到相遇三次這個道理去說服導演。」

音響鋪見面一幕,是追加上去,但就埋下最好的伏線。(《無間道》劇照)

另外,電影開場,一幕在萬佛寺拍攝的「一將功成萬骨枯」,原來這亦是莊澄先生的建議。「當初劇本就只得陳冠希一個臥底加入警隊,但我覺得如果陳冠希入到去當不上管理層是冇用的,何不漁翁撒網式派人入去,於是便有了萬佛寺這場戲。」莊澄更欣賞提出這個改動後,編劇再發揮創意,成功鋪排了林家棟在內。

正因為這個神來之筆,當電影去到馬田史高西斯手上拍成《無間道風雲》(The Departed),竟刪去這個安排,只派了麥迪文(Matt Damon)入警隊。莊澄︰「我不太滿意這個改動,雖然戲劇上係可以,但太理想化,缺乏點點心思。」

事實上馬田史高西斯多次提名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導演,最終在由里安納度出演男主角的《無間道風雲》奪得。(電影劇照)

《無間道》變全球通行證

《無間道》在成本回報上是數以億計,但莊澄覺得錢都不足以去形容這套戲的厲害,他用了兩個例子去說明︰「我去美國領事館取VISA時,對方問我做甚麼工作,我話電影,再問我拍過甚麼,我話你未必認識,但馬田史高西斯就將我們這部戲重拍還摘下奧斯卡最佳導演,對方立即答到《The Departed》(無間道風雲),然後大家便閒聊了幾句,申請亦好順利。另一次是法國片《特攻闊少爺》男主角Tomer Sisley於2008年來港,我們有機會見面,而當他聽到我是《無間道》監製時,他立即向我單腳下跪行禮,足見電影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