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馬2021|ADHD與柏金遜症跑手 賽道上實踐自己的跑步治療

撰文:何偉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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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身健體最簡單方法,莫過於跑步。對於人生路不平坦的病患者,跑步是一帖良藥,藉着最純粹的運動,重整人生。
有人行動不便,有人「活躍」得難以自控,在同一跑道上,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步調,邁向目標。潘羽豐與陳燕,分別患上ADHD(過度活躍症)和柏金遜症,一步步愈走愈遠,走到下星期日(24日),疫下復辦的香港馬拉松。

陳燕(左)與潘羽豐(右),分別參加今屆渣馬10K和半馬。(龔嘉盛攝)

潘羽豐:快,源於「急」、「躁」

「登四」的潘羽豐,曾經難忍躁動,夜夜難眠,「跑步代替打機,終於有覺好瞓」。做過不同種類工作,不少在辦公室「坐定定」,打趣道「做苦力仲輕鬆」。

潘羽豐展示的相片,年初仍算肥胖。現在狀態與身型都甚佳。(龔嘉盛攝)

一靜,不如一動,他在數年前從事編寫程式工作,講求極度專注,卻感覺總是難以集中。工作表現差,工餘時間一樣差。深夜想睡卻未能,機不離手打發時間,到了四、五時終於睡了。「遲瞓着,但係不斷發夢,冇深層睡眠。又遲醒,鬧鐘又唔醒」,潘羽豐的疲累,拼命循環,「返到公司,精神好差,做完一日好攰。然後夜瞓,又瞓得差」。難以集中眼前事,令他經常忘記約會,遺漏物件等等。

他在網上搜尋資料,再去求醫,確認自己有患有ADHD,初時靠藥物控制,治標不治本,「試藥時心跳加快,感覺焦慮,又沒胃口」。去年初疫症殺到,他在朋友鼓勵下開始跑步,方發現有助改善ADHD的影響。他說:「試過不同時間去跑,朝早跑完去返工,夜晚就好好瞓。」

因為跑步改變作息,潘羽豐睡眠質素大為改善。(龔嘉盛攝)

跑步加上健身,成為生活必須品,潘羽豐從「肥仔嘜」變成跑手身型,每星期跑三、四十公里,把上班路變成練習道,「鑽石山跑去尖沙嘴,轉車返工」。受着朋友影響,今屆受次參賽,挑戰半馬,「希望Sub2,最重要完成賽事。希望鼓勵ADHD患者的癥狀踏出第一步。癥狀人人不同,但先嘗試,找尋適合自己的運動」。

陳燕:「快」,因為急不來

香港柏金遜症會主席陳燕第二次參加渣馬10公里賽,「我是冠軍級人馬」,她喜道。

患有柏金遜症的陳燕表示,觀察自己的體質,發現運動前空肚服藥,效力較佳。(龔嘉盛攝)

1995年對於陳燕,有喜有悲。女兒升小學,她診斷患上柏金遜症。診斷患上柏金遜症,往後的人生比跑步困難千萬倍。腦部指令,身體反應不到,行動遲緩,甚至因為手足僵硬而停頓。這廿多年,她要靠藥物控制病情,幸而沒有被病控制。手足限制沒有限制想像,陳燕嘗試不同運動,踏上跑道的契機,來自長大成人的女兒,「女兒去跑步,我跟她去散步,接着自己到球場跑一圈,跑兩圈,愈跑愈多」。

2011年,陳燕從義工成為病人協會的主席,要主辦、統籌活動,大感壓力。跑步讓她放鬆,而且感受到希望,「跑步時好有信心,覺得自己不是病人」。為此,她開始測試及調節服藥時間與飲食,找尋最能最配合跑步的模式。她解釋「柏友」服藥幫助腦神經傳達訊息,藥力有「開」、「關」的時候,「最擔心跑步中途突然感覺到『關』,無法繼續下去」。

受訪當天,陳燕示範一些跑步動作。到後來坐下受訪時表示感覺到腳趾開始乏力和僵硬,需要即時服藥。(龔嘉盛攝)

柏友跑步不怕慢,不怕痛,只怕突發事件。陳燕跑步多年,第一次參加10公里賽跌傷膝部,無阻她繼續前進。比賽中曾經退出,原因來自身外。她憶述:「最擔心有突發事情,例如其他人說話。有一次參賽,突然後方有救護車響號,手腳不聽使喚,無法繼續。」

陳燕的足跡遍佈港、台。她口中的冠軍,來自一次獲邀到高雄,參加柏金遜症患者的跑步賽。參加港馬早有經驗,仍然有挑戰。今年10公里賽在西隧九龍入口起步,「要挑戰大斜路,疫情之下練習少了」。

有難度,但相信難不到她。陳燕希望病友走出來,跑出去:「柏金遜症病人要膽大心細,注意自己的身體習慣。今日開始跑一圈,慢慢就會進步。」

二人在疫情中復辦的渣馬,對自己的成績抱有期望,但最重要還是完成。(龔嘉盛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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