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盈餘是假盈餘　公僕凍薪是假凍薪

在Google搜尋輸入「發債」，第一個建議是「發債當收入」。原因無他，財政司司長陳茂波上星期公布今個年度財政赤字872億，是計及了1300億元發債收入。如果撇除發債所得及償還款項，我們就會得到一個接近2000億元的財政赤字。就連前司長、全國政協常委唐英年也指出，政府計入發債收入後才有的盈餘是「假盈餘」。

不過對往年預算案稍有印象，自然知道陳茂波絕非「始作俑者」。以2004年為例，當年預算赤字本來是621億，惟時任財政司司長在宣讀財政預算案卻表示「綜合帳目方面，我們估計2004/05年度會錄得426億元赤字」。接近200億元的差額從何而來？正是當年政府透過發行債券來為投資基建提供資金。同一位先生，當年在交代政府赤字時將發債所得都計算在內，現在卻形容這種做法只是「假盈餘」，焉知陳茂波若干年後不在其位，不會對財赤或者盈餘的定義一改想法？

發債非一般收入　利息更為支出

從管理現金流的角度看，將發債收入計算在內，或許不是沒有道理。惟政府廣告也有說「還得到先好借」，發債始終要償還，跟一般收入不應相提並論。從收支平衡的角度來看，2024/25年度庫房收入5600億而支出7500億，近2000億的差額就是赤字。假若不發債來填補差距，香港政府一貫的做法就是動用我們曾經上萬億的財政儲備來應付所需。既然沒有人會將從儲備提取出來的金額當作是收入，為什麼應付資金缺口的發債資金又會當作帳目收入呢？

從政府帳目的角度看，發行債券相比起放在財政收支，更加應該由資產負債表來反映。發債對於收支的最主要影響在於利息支付，也就是一種支出而非收入。而事實上，政府編製的財政預算案一直同時提供兩個綜合赤字或盈餘，一個是未計入發債的數字，另一個是計入後。只不過不論是當年的唐司長抑或現在的陳司長，都選擇了公布計入發債後的數字。在追求扭虧為盈的時候，這種做法或許令市民更加安心，但從「發債當收入」的質疑聲中我們不難知道這隨時令社會更加憂心。

面對實際上接近2000億元的財政赤字，坊間關心的是政府如何開源節流。這也是為什麼上星期的財政預算案雖然罕有地公布全體行政、立法及司法人員凍薪，贏得的掌聲卻不算多，不少人反而指出根據增薪點機制，公務員凍薪只是「假凍薪」。

99.99%獲增薪　如何激勵公務員進步？

對此，公務員事務局局長楊何蓓茵解釋，現時四成公務員並非每年均按增薪點調升薪金。何解？一種情況是，部分公務員已經到達頂薪點，亦即使除非升職，就再沒有「跳point」的機會。另一種情況是首長級人員，他們並非每年「跳point」，而是每兩年「才」有一個增薪點。局長還澄清遞增薪點不是加薪機制，要視乎工作表現才能「跳point」，並形容這是個激勵公務員做得更好的機制。

對於前兩種情況，換個說法只是相當於他們人工已經夠高了，所以再難以每年遞增。但是否等於工作積極、有效率，表現良好，市民心照不宣。至於視乎工作表現才能「跳point」，根據公務員事務局的官方說法，的確如是。然而，楊何蓓茵沒有說的是實際上多少人獲得遞增薪點，多少人不獲「跳point」。

一般而言，公務員如果工作表現令人滿意，包括品行、態度及效率，他們會在所屬職級的薪級表內，每年獲得一個增薪點，直至達到頂薪點為止。

實情是，2022/23年度因為工作表現欠佳而不獲增薪的公務員總數是——8人。以17萬名公務員計算，相當於0.0047%。就當四成人已到頂薪或者是首長級人員，如果用餘下六成公務員作為份母計算，8人亦只相當於0.0078%。局長言下之意，是否等如工作表現令人滿意的公務員高達99.99%？從另一個角度看，在「跳point」這個制度之下多達99.99%的人都獲評工作令人滿意，這是否依然能夠激勵公務員做得更好？

無論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司長和局長尤其優秀——在交代政策及演繹數字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