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對巴勒斯坦同情多了 全因特朗普過份親以?

撰文:評論編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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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和武裝組織哈馬斯的停火協議周五(21日)生效,但不代表以巴的世紀難題迎刃而解。當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美國政府與以色列的雙邊關係早已脫離冷戰時期的戰略考慮,加上國內民情近年亦有微妙變化,其親以立場備受質疑。美國參議員桑德斯周四(20日)提出法案,要求白宮暫停對以色列銷售軍備,並抨擊美國製炸彈摧毀加沙,以及殺害婦女和兒童。

5月10日加沙衝突爆發後,以色列的空襲已造成約230名巴勒斯坦平民死亡,當中更包括65名兒童。佛蒙特州聯邦參議員桑德斯認為,「美國必須幫助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人走向和平與繁榮的道路,惟此必須認真研究出售武器是否正途,還是僅會加劇衝突。」故桑德斯在參議院提出法案,望能阻止華府向以色列出售7.35億美元的武器,以減低日後衝突的強度。但即使法案能在參眾兩院獲逾半支持,總統拜登亦有權力將之否決,這變相更要兩院以三分之二多數票通過,其門檻可謂難以逾越。

美軍備助以色列濫殺無辜

雖然桑德斯僅提及軍售問題,但其隱藏目標是要推動美以的特殊關係轉向,以解救巴勒斯坦人的困苦。美國作為首個承認以色列立國的國家,自1948年起兩國關係已非盟友般簡單。以色列在軍事上作為美國在中東的基石,不但每年可獲約38億美元的無條件援助,兩國更在2016年簽定總值380億美元的國防合作備忘錄。經貿上兩國關係亦十分穩固,1985年簽定自由貿易協議後,現時雙邊貿易總額每年亦接近500億美元。

回溯特殊關係成為外交方針,是為舊日美蘇冷戰的大格局促成。冷戰時期美國刻意扶植以色列,除了是因為後者是區內唯一的非阿拉伯民主國家,更因為上世紀50年代起區內反殖主義和反帝國主義風起雲湧。以色列作為美方的代理人,不僅可以平衡當時黎巴嫩、約旦和巴勒斯坦等國的極端民族主義將美國的利益掃出中東,也可制衡蘇聯借敘利亞為跳版來擴張勢力。但除了蘇聯因素外,以色列與周邊國家瀕生戰爭,亦為美國的武器提供了「測試場地」。同時,以色列作為華府的「白手套」,亦可協助美國調撥好些不容曝光的軍事援助,包括尼加拉瓜和危地馬拉的反政府親美叛亂團體,以躲過國內民意監察。

2021年5月15日,加沙市一棟大樓被炸毀,該大樓為半島電視台及美聯社駐加沙的辦公室所在地,以軍指大樓有哈馬斯武裝份子在內,故把大樓摧毀。(Mahmud Hams/美聯社)

「特殊關係」不合時宜

然而當下地緣政治局勢,卻用不着華府無條件支持以色列。首先,上世紀以埃及強人領袖納薩為首的泛阿拉伯主義運動早已成為歷史,現時區內除了伊朗這位弱小的挑戰者,已不見有何政權仍高唱反對西方帝國主義的調子。其次則是經過美國多年的拉攏下,以色列早已並非孤立無援的國家,反而更先後與昔日的敵人化干戈為玉帛,埃及、約旦、阿聯酋等國接連與以色列建交。最後在大國博弈上,俄羅斯和中國亦非正在追逐蘇聯舊日的外交目標,前者較積極的是捍衛敘利亞的老盟友巴沙爾不會倒台,後者大多只關注經濟利益。故在此新環境下,美國無條件支持以色列不但金錢成本高昂,更或會反過來得罪國內選民。

雖說美國國內的猶太說客團體勢力龐大,但近年民情對以巴衝突的看法卻有微秒改變。據蓋洛普3月公布的民調,儘管美國人對以色列好評仍徘徊在七成半,但對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的好評卻升至五成。與此同時,美國人同情和支持巴勒斯坦國的比率亦較2018年改善,兩者分別升至兩成半和五成二,反觀美國人對以色列的同情度則有所下跌。雖然這民調亦有申明轉變或許是民眾不滿特朗普政府與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走得太近所致,未必然是趨勢已成,但反過來看在桑德斯、奧卡西奧-科爾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等民主黨進步派宣傳下,聲援巴勒斯坦的運動或許只是剛成氣候。

誠然美以特殊關係延續逾半世紀,任何更迭亦會惹來建制內部極大反對,但在互聯網時代的選民不但更容易接收中東政局的新聞,更不用依靠華府的敍事方式,例如「哈馬斯是恐怖組織」來了解衝突的背景和因由,反倒是看到加沙、西岸等地慘絕人寰的種族隔離政策,而萌生同情之心。儘管以色列在美國坦護下已將巴勒斯坦國土肢解得七零八碎,但無條件支持以色列亦已漸成政治包袱,就像美國剛阻撓了聯合國安理會商討以巴衝突的醜態。故即使停火協議已簽定,拜登政府也要反思「特殊關係」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