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圖書館】青少年被標籤 教授抱打不平嘆:學生太多功課

撰文:黃桂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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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年青人」,不少人腦海中都會浮現一個又一個的標籤,「廢青」、「雙失青年」、「隱蔽青年」……負面的標籤牢牢地把一整代年青人貼在一起,一個個獨立的年青人變成一個整體,一人犯罪,萬人同罪。香港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助理教授陳智達博士卻與年青人站在同一陣線,為他們抱打不平,希望社會在標籤他們的同時,亦能有不同的尺量度他們的能力。

陳博士於九十年代初大學社工系畢業後,做了五年全職社工,其後花了三年時間辦青少年劇社,再從事十年中學教師及十年大學教授,一生中有三十年時間都從事與年青人相關的工作,他笑言「有些以前接觸的青少年,現在已經變成了大叔。」三十年間,看盡一代又一代年青人的變化,他是否了解年青人?陳博士言「了解是不可能的,只能說掌握。」

香港理工大學應用社會科學系助理教授陳智達博士從事年青人工作三十年。(黃桂桂攝)

面對社會對年青人的標籤,陳博士認為這是由於以偏概全所致,因為「年青人」已經成為了一個普遍化的概念。在鐵屋子裏,陳教授叫不醒其他人,只好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我會儘量提醒自己,『年青人』只是一個年齡層,不要為年青人加上標籤,更不要使這些標籤佔據了自己的理解。」他認為每個年輕人都不一樣,有的成熟、有的稚嫩;有的有條不紊、有的雜亂無章……年青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公式的年紀。

縱使每條算式都不一樣,陳博士亦從中找到這一代年青人的共通之處。他們深受科技的影響,隨着各影視媒體的發達,現在的年青人變得「認樣唔認字」,「很多時,明明圖書館就在旁邊,他們亦不會進去看書,但之前電視播『三個女人一個因』後,圖書館內有關精神分裂的書籍馬上一『借』而空。」

陳博士嘆現時的學生太多功課,逼使他們無法思考。(資料圖片)

而另一個共通點,陳教授苦笑指「就是功課太多!」一天十多樣的功課,逼得學生們透不過氣來,「每個老師都說這份功課有意義,但學生只有一個腦袋兩隻手,他們做得完多少有意義的功課?結果唯一方法就是不做,或者隨便做,即使交了功課,其實也沒有思考的過程。」一本又一本的功課填滿了學生的書包及時間,卻填不滿他們的腦袋,陳博士慨嘆:「呢個狀態好恐怖!」

因此,他研發「賽馬會理大真人圖書網絡」,為年青人提供一個網絡平台,讓他們可以接觸不同人士,了解社會不同議題。他希望透過與真人對話,讓青少年「看」到一個個活生生的故事,從而有更深刻的體會。另外,他亦期望學生於對話後,可以做一些更輕鬆有趣的功課,例如短片介紹,藉此改變學生的功課模式,長遠而言令老師願意減少功課數量。

陳博士派發一把尺,期望社會可以多一些尺去量度不同的人。(黃桂桂攝)

就在真人圖書館啟動禮當日(1月15日),陳博士向每位來賓派發一份紀念品,一把尺。他解釋來這把尺背後有一個故事,「我以前做中學老師時,遇到有學生逃學的情況,當時不明白他們為甚麼要逃學,於是籌辦了一套話劇,名為『逃得幾多尺?』尺在這裏有兩個意思,一是可以逃多遠?一是逃到多少的社會標準?」數學上可以用尺來量度長度,人又能用甚麼來量度?

陳博士以其研究團隊內一名脊髓肌肉萎縮症(SMA)患者游家敏作例子,坐輪椅的她在大學畢業後一直找不到工作,後來找到一份不用與人見面的工作——「性服務熱線」。熱心從事殘疾人士性權益的她,後來加入了陳博士的研究團隊,陳博士對她的工作能力讚不絶口,「她十分有領導能力,亦能憑其個人的努力,克服很多難關,最重要的是這三年的工作,令她重拾信心。」不以殘疾人士的尺量度她,游家敏在陳博士心中依然是一個能幹的女生。

患有脊髓肌肉萎縮症(SMA)的游家敏努力克服自己面對的難關。(黃桂桂攝)

而社會對年青人的標籤,也成了一把硬生生的尺。陳博士期望,不論學生還是公眾人士,都能從真人圖書網絡的故事中學會「理解」。量度人的尺從來不只一把,多一把尺,便多一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