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財政司司長陳茂波12月初透露本年度財政赤字達千億元後，輿論的焦點都落了在節流辦法，而且幾乎集中在向「二元乘車計劃」和公務員薪酬開刀，即使司長在一個月後改稱赤字少於千億，仍無改輿論方向。近日自由黨和新民黨就下月發表的《財政預算案》提出建議，不約而同劍指政府經常開支。

自由黨建議政府假設經常開支超出經常收入8%或10%，每個部門便應每年節流4%或5%，或兩年內合共節省8%或10%的經常開支，令公共財政得以重返健康水平。新民黨不謀而合地主張削減5%經常開支，直至收支平衡。他們更認為政府可以削減目前19萬人的公務員編制，同時押後招聘六個月，以及今年凍結公務員薪酬。

公務員薪酬毋庸置疑是政府一筆重大開支，2023/24年度各部門薪酬合共1562億元，較五年前增加了26%。然而，同期各級公務員增薪一成至一成三，而且政府和公務員實際人數更少了1%，可見人手多或者人工高都不能充分解釋薪酬負擔。

官員多次強調公務員編制維持零增長，政府增加的職位數目不會高於預計刪除的職位。從整體數字上來說或許如是，但刪除一個中低層公務員職位同時增聘一名首長級，每年開支就會不跌反升百萬。事實上，首長級常額編制在七年間由約1400人增加1500人，有時限職位亦已增加至近百人。加上非首長級公務員之中，頂薪點低於總薪級表第34點的中低級公務員佔比下跌，頂薪點第34點以上的高級公務員人數增加，公務員薪酬自然隨即上漲。

更重要的是，各部門的薪酬開支五年間增加26%，但同期總開支卻上升了33%（4607億增至6139億元），換言之比起薪酬，各政府部門的其他開支更值得審視。縱然審計署定期發表衡工量值報告，檢視各決策局、政府部門以至公共機構的運作具效率和效益，但鮮有觸及職位以至架構的存廢問題，難以改革官僚體系的僵化結構。香港沒有馬斯克，但或許我們都需要一個政府效率部（DOGE），提升政府管治效能。

效能，或者效率，從來都為企業家所重視。人員編制是多是少，公務員薪酬是高是低，取決於他們能夠如何以及完成什麼工作，貢獻社會。如果首長級人員能夠邀請多幾支頂級球會來港，找到多幾位國際巨星來開演唱會，百萬年薪可能也是物有所值。現在逾1500人的首長級編制，近400萬的頂級年薪，為市民帶來了什麼幫助，這才是問題的根本核心。惟增強治理效能的方法並不好說，所以今年無法「派糖」，大家也只顧拋五花八門的數字——千億赤字、40億元乘車優優、5%經常開支⋯⋯直至所有人都迷失於數字裏面，就再沒有人要面對政府效率和治理效能的大哉問。基層拿不到津貼，劏房戶上不了公屋，對於高薪厚職的人可以是毫無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