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高校狀吿白宮 特朗普「與眾不同」的防疫思路

撰文:徐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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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7月9日和10日,全美國際留學生人數眾多的南加州大學及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相繼宣布,加入美國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大學對白宮限制留學的訴訟行列。各大學院聯合控吿白宮,這樣的怪事可是美國近幾十年來都未曾出現過的。

各大學之所以要控告美國入境和海關執法局(ICE),事源後者7月6日向各大學發出指引,要求2020年秋季在美國只上網課的國際留學生若身在美國,則須另尋有親身教學的課程,否則須離開美國,而若並未身在美國的,則不會獲發學生簽證和不會被准許入境;同類要求甚至適用於本來有線下課堂、隨後卻因疫情等原因而被迫只能上網課的學生。

此舉除了引起針對國際學生的非議之外,不少人也認為這是特朗普想迫使各大學在新學期全面正常復課的舉動,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的訴訟書中就批評ICE的要求「完全推翻」了大學下學期的重開計劃。

除了各大學的訴訟,特朗普在美國疫情大漲的情勢下強推學校重開,也遭到了部分地方政府的反抗。紐約州民主黨籍州長科莫(Andrew Cuomo)7月8日在新聞發佈會上說:「學校是否重開由州作決定……這是法律,我們將遵行。這不由美國總統決定。」

同為民主黨籍的紐約市長美國紐約市長白思豪(Bill de Blasio)也表態稱,紐約市公立學校9月重開,絕大多數學校和學生每周兩天或者三天在校上課;不希望孩子去學校的家長可以讓孩子繼續在家接受遠程教學。

對於這些反抗,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在Twitter上發文稱,如果學校在新學年不開學,將削減他們的預算撥款。他還再次指責這一次事件的發生是民主黨利用新冠病毒來謀取政治利益的手段。他甚至舉例說,德國、丹麥、挪威和瑞典,以及很多其他國家的學校開學後並沒有問題。

特朗普的發言顯然是將此次事件的發生歸咎兩黨之間爭端,是民主黨在大選前對其進行政治攻擊的手段。事實上,這場糾紛的背後誠然有黨派之爭的影響,但造成如此局面的關鍵事實上是特朗普的防疫思路所導致。自新冠疫情爆發後,特朗普在防疫問題上一直奉行着「一意孤行」原則,幾度忽視流行病專家的建議。

6月20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俄克拉何馬州舉行疫情以來的首次公開競選集會。自4月份開始,特朗普一直呼籲美國重啟經濟。(Reuters)

例如早在1月,美國退伍軍人事務部的高級醫學顧問梅徹(Carter Mecher)在一封給各政府機構和大學的公共衛生專家的電子郵件中提及了COVID-19的嚴重性,並督促美國政府儘快採取防控行動,卻美國得到白宮的重視。之後到2月,美國政府的公共衛生團隊已經清楚意識到,必須關閉病毒熱點地區的學校和企業,試圖說服特朗普(Donald Trump)採取行動,但特朗普並不擔心,他還說到4月份,天氣稍微變暖時,病毒就會奇跡般地消失。

不僅如此,在病毒還未得到控制的情況下,美國過敏及傳染病研究所(NIAID)主任福奇(Anthony Fauci)5月就對特朗普發出警吿,過早重新開放經濟和學校將導致不必要的死亡和痛苦。但特朗普卻直言,福奇這樣的說法是「不可接受」。福奇6月接受採訪時甚至表示,最近幾周,他和特朗普的會面「大幅減少」,這與疫情小組會議減少有關。

忽視疫情,淡化防疫專家角色,特朗普這一些列的防疫思路不僅和美國此前政府不同,與那些防疫上取得效果的政府也截然相反。

先與同為共同黨總統的小布殊(George Walker Bush)相比。此前小布殊擔任總統時期曾遭遇過SARS病毒,當時他就簽署了一則行政命令,賦予公共衛生機構對SARS和相關疾病隔離檢疫的權力,以此肯定衛生機構在防疫中扮演的重要位置。同時,在SARS病毒期間,小布殊還曾聽取專家意見停工停課等應對方案。並未出現如特朗普一般「不聽勸吿」的現象。

再以德國為例,該國防疫較其他歐洲國家而言較為出色,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德國政府採用了防疫專家的意見。據悉,就在世衛組織宣布新冠疫情構成全球大流行的第二日(3月12日),德國總理默克爾(Angela Merkel)召集全國16名州長開會,並首先聽取病毒學專家的意見。與會者透露,科學家演講期間,現場「鴉雀無聲」,事後在場的官員們同意專家們採取隔離措施的建議。

還有日本。在疫情蔓延日本之後,日本首先安倍晉三2月29日召開會議,會後他表示,在聽取專家們的意見後,日本將採取隔離和減少或取消聚焦活動的方式遏制疫情的擴散。除了防控上,在疫情穩定之後,安倍晉三5月14日還召開會議與防疫專家探討分階段重啟社會經濟活動的事宜。

綜合以上比較可以看到,無論是小布殊還是其他國家的領導人、政府,他們都遵從着一個特朗普所忽視的道理:術業有專攻,防控疫情還是需要專業的人來辦。尤其是在面對大災大難之際,承受病痛和疫情折磨的人民們最需要的不是一個只會玩弄權術,說些安慰人話的總統,而是需要一名能將他們救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專業醫療人士。

而特朗普顯然是做了前者,忽略了後者。或許在他的防疫思維中,疫情應該會過去,而經濟衰退的效果也總會被人們感知,屆時當人們回憶這段災難時,或許人們會更在意封關封城封學校給社會和國家帶去的經濟打擊,並認為防疫工作無需做到如此嚴苛也可以控制疫情。到時人們便會記得特朗普一直反對封城封關封學校,並會開始贊同他的決策。

雖然無法判定特朗普的思路是否能夠能夠達到他的預效果,但這樣的防疫思路帶卻讓美國人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該國感染人數超出300萬,成為了全球確診人數最高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