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球評︱英超VAR毀滅足球 鑑證式判決令人心累 不如改睇乒乓球

撰文:吳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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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影像助理裁判)問題天天都多,去到今個星期期,看完白禮頓對利物浦一戰,任何熱愛足球的人都應該受夠。
腳毛、腋下或者任何說得出的奇怪身體部位越位也算了,手球定義天天新款、場場不同亦逐漸成為習慣,英超賽會尚嫌不夠趕客,如今去到「輕觸式十二碼」,根本是要迫大家放棄足球,索性去打機算了。

英超VAR三大弊病:體毛越位,無限手球,輕觸式十二碼,先說越位。英超上季去到吹毛求疵地步的越位演繹,連國際足協也忍不住開聲,檢討過後似有放寬之勢,誰知只是一輪假象——11月初列斯聯前鋒班福特(Patrick Bamford)用手指示隊友傳球路線被VAR指越位,周六(28日)白禮頓對利物浦一戰,沙拿上半場的入球亦看似是平排。

這只是其中兩個例子,當中類似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越位判決,基本上近幾輪比賽均曾出現。英超VAR越位判決最讓人受不了的地方,不止是每周視乎VAR房內球證人選不同而準則不一,時鬆時緊好難觸摸,而是判決本身根本難言準確。

列斯聯射手班福特(Patrick Bamford)被指越位定格。

為什麼英超VAR判越位不夠準確?

為什麼?當歐洲五大聯賽之中的意甲、西甲、德甲和法甲先後引用各種3D立體技術,令越位判決更高效和準確,唯獨英超依然故我採用2D來檢視越位。最為人詬病的,正是他們那「小畫家」式畫線,自以為精準,其實錯漏百出。

一:畫線可粗可幼,標準難以觸摸
二:判斷越位所採用定格畫面,時機經常出錯
三:以定鏡畫面判斷越位,側面鏡頭不一定跟比賽賽場呈90度角,用以判斷越位根本不準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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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FA會長、前英超球證主管齊踩

國際足協會長恩芬天奴(Gianni Infantino)今年二月便曾說過,英超最大問題,或許在於過度使用VAR執法,「在意大利、西班牙、德國和葡萄牙,有關VAR的越位討論並不存在……問題或在於球例本身、球例演繹和如何使用VAR。」他直言:「當你需要花上10分鐘去判斷是否越位,或許那並不是(越位)。」

資深英超前球證兼職業聯賽球證董事局(PGMOL)總經理赫基特(Keith Hackett)如今已不在其位,深有恨鐵不成鋼之感,「我們一開始已錯用VAR」。他指出,「當門線科技採用每秒500格的速度鏡頭,VAR仍在用每秒50格,那根本不足夠。」

赫基特以班福特那記被推翻的「越位」入球為例,「你不想要一條以後衛為出發點的球例,幫忙推翻入球。拿走那些線,交由經驗豐富的美職聯(MLS)VAR球證裁決吧。他們才沒有那麼多爭議,為什麼要將事情弄得如此複雜?」他甚至認為,越位條例需要改變,將疑點利益歸於攻方而非守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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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際足球理事會在修訂後的手球相關修例列明,腋窩以下的手或手臂部份觸球,才會構成犯規。(IFAB)

手球定義新演繹變災難

禁區內手球從來是足球之中具爭議之處,昔日有不成文規定:「手打波」為蓄意手球,一定是十二碼,「波打手」則可斟酌。由於可斟酌之處往往引發爭議,今季國際足球理事會(IFAB)恆常更新球例,在2020/21球季球例「規例1-17」的「犯規及不恰當行為」之下的「手部觸球」中,最新版本訂明「手球」的觸球部位以腋窩以下為界,是否犯手球,前題仍是「以手或手臂觸球」。

最大的改變,是縮減了裁判主觀判定的空間,只要符合「手或手臂動作令其軀幹不自然地擴大」或「手及手臂高舉過肩膊水平(除非對手球員蓄意令球擊中其手或手臂)」,即算是「手球犯規」。球例同時註明,如符合前述兩種情況,即使皮球先省中球員本人或附近球員,才再擊中球員的手或手臂,也會構成犯規。不過球例仍然有灰色地帶,其中一項就是「若球員倒地並以手或手臂作為身體及地面間的支撐,而未有橫向或縱向地伸展」,就不屬犯規。

觀乎英超新球季開賽首輪以來,對於手球的準則似乎非常非常嚴謹,只要「腋窩以下的手或手臂部份沒有緊貼軀幹並觸球」,就算犯規,大部份時候排除了「是否蓄意」的因素。最佳例子,就是第二輪熱刺對修咸頓一戰,杜靴迪所犯的手球:

【杜靴迪手球致十二碼連環圖】(按圖進入)

今季英超賽事,手球只要發生在禁區內,加上VAR的助力,判罰十二碼的比率極高。好處是「一刀切」之下界線相當清晰,球迷和球員抱怨之餘也難以「拗數」。

可是不停因球員手部意外觸球導致十二碼,一來煩擾,二來影響球賽本身走向,三來攻方球員可刻意將球省落守方手部博十二碼,有失足球比賽原意,亦屬不正當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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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碧克完場前被羅拔臣踢中鞋底,球證翻查VAR後判罰12碼。(Twitter截圖)

科學鑑證式十二碼

英超VAR對越位和手球的處理已夠趕客,今周再獻新猷「輕觸式十二碼」——問題球發生在白禮頓主場對利物浦一戰。補時階段,利物浦左閘羅拔臣在禁區內嘗試清走皮球,實時發生之下,沒有人覺得有問題。VAR此時突然殺出,要求球證到場邊看慢鏡。

超慢鏡之下發現,羅拔臣大腳試圖清走皮球一刻,他的足部踢上半空之際,腳面部分位置跟同在爭球的白禮頓前鋒韋碧克鞋底有所接觸。就是這樣,白禮頓獲得一記極具爭議的十二碼,完場前扳平1:1。

直播室內的紅軍舊將祖高爾點出問題所在,「全場包括白禮頓球員在內,沒有一個人認為是十二碼,但當VAR以科學鑑證式逐格重播,才會看來有問題。」利物浦隊長佐敦軒達臣直言這不應該是十二碼,並指連被侵犯的韋碧克亦認為不應吹罰:「對我而言,羅拔臣的犯規當然不足以構成十二碼,韋碧克向我說這個並非犯規,連白禮頓的球員亦轉身回防,他們同樣不認為是12碼。我個人希望取消VAR,讓足球回復正常,事關如今每周也有相關VAR的爭議。」

英超|利物浦再添VAR爭議 軒達臣望取消 韋碧克獲判12碼感牽強

英超VAR實在令人難以觸摸。

誰在為英超比賽執法?

如果連羅拔臣的解圍也要判罰十二碼,不如去看乒乓球算吧,反正任何身體接觸也可判極刑,足球比賽本身為contact sports的本義已無人再去理會。足球比賽至此已變得沒有意思——越位,只有VAR才看到;手球,VAR說了算;十二碼,全世界看到進攻球員被踢跌、拉跌、推跌VAR也看不到,偏偏全世界也看不到的「輕觸式十二碼」,只有VAR才能發現。到底,英超VAR變成了什麼?如此一來,若出現最壞情況——有心人刻意所為的話,VAR是否會輕易變成操控賽果的工具?

即使撇除上述的陰謀論,正如BT Sport直播室內主持人所提出的問題:那算是re-refereeing嗎?到底英超現在由誰為比賽執法——是主球證,還是VAR?就算答案仍是主球證,當VAR要求球證到場邊看慢鏡頭一刻,又會否令球證內心疑問:「我是否錯過了什麼?」

占士米拿認為要認真檢討VAR。(Twitter)

「VAR令我們失去對足球的熱愛」

利物浦副隊長占士米拿發文稱,「明顯地我們需要就VAR來一次嚴肅的討論,以它目前的狀況,正在令人們失去對球賽的熱愛,而且並非只有我一個人有這個想法。」

連尼加轉載米拿帖文時,加上一句:「絕對同意。我曾經非常支持(VAR),但我承認自己錯了。它為這運動帶來改變,並且絕對不是往好的方向進發。」

VAR當初的引入,目的是利用科技解決球賽爭議,令足球賽事變得更公平。這個目標在英超賽事不但未能達到,甚至它的存在本身,引發更多和更複雜的爭議。英超是全球發展得最成功的足球聯賽,對足球運動發展影響深遠,它在VAR的採用走錯方向,遲遲未有作出及時修正,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足球運動需要每一個球迷的熱情才得以維持,自恃最受歡迎無視外界聲音,下一代新媒體各項娛樂選擇湧現,如若一錯再錯再回頭或已無法翻身。

周六英超第10輪戰果(按圖進入):

英超第10輪直播賽程(按圖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