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特首選舉】賀一誠緊跟中央路線 黃健朗:民主派要深耕細作

撰文:吳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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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門特首選舉今天(25日)舉行,唯一候選人、澳門立法會前主席賀一誠以392票高票當選,成為新任濠江掌舵人。相對香港的半民主體制,澳門的政治體制更缺乏民意認受性,特首僅由400名選委選出,立法會只有14名直選議員,其餘19名議員由間選產生或特首委任。在香港爆發大規模民眾運動的同時,澳門年輕一代如何看待今次的特首選舉?對民主的渴求又能否與港人同日而語?
23歲的黃健朗兩年前參選澳門立法會選舉,排在學社前進名單的第4位,成為澳門史上最年輕的立法會參選人。現於香港居住和工作的黃健朗指出,澳門年輕人生活環境較港人佳,「樓價、租屋無咁貴,一年可以去一、兩次旅行」,難以感受港人所面對和感受的壓迫,故澳青普遍不會思考澳門的根本制度問題。
黃健朗又說,澳門人普遍不理解和渴求民主,一些中年的民主派支持者也會指摘香港反修例青年「搞事」,核心民主派支持者可能只有數千至一萬人,令他相當失望。面對政治無力感,黃認為民主派不僅爭取政制改革,當前要深耕細作,繼續散播民主的種子,同時緊守民主派在澳門僅餘的堡壘。

黃健朗指,澳門年輕人生活環境較港人佳,難以感受港人所面對和感受的壓迫。(余俊亮攝)

為澳門政治氛圍感失望

黃健朗於2014年負笈香港,入讀中文大學政治及行政學系,曾經擔任中大學生會幹事會常務幹事和學聯代表會主席。在澳門較為保守的政治環境下,黃健朗的政治啟蒙始於中三,當時在內地起草《零八憲章》的劉曉波因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被中國政府逮捕,令他開始關注政治。2011年,他誤打誤撞下開始踏入政治圈,當時參與民間公投的義工工作,兩年後參與新澳門學社的立法會選舉助選工程。2017年,他更參選澳門立法會選舉,成為澳門史上最年輕的立法會參選人。

決意來港讀書,黃健朗坦言全因是出自他對香港民主的憧憬,「喺『8.31』之前,香港氣氛好美好,香港發生嘅嘢令我對呢個地方好有憧憬,嗰陣香港好有希望向民主行前一步,只係要諗點樣普選、提名,所以被呃咗過嚟(香港)。」

隨著一波又一波群眾運動在香港發生,為一代年輕人帶來政治覺醒,政治參與度之高可謂前所未見,澳門年輕人又是否充滿對民主的渴求?「澳門人講政治好似潮流,嗰排興嘅話就會講下,當然新一代係比較多參與。但澳門大學生唔會好似香港咁,大部分都係黃(黃絲)。(黃、藍各佔一半?)應該五成(黃)都無」,黃健朗笑一笑稱。

他續指,2014年支持反離補的人不一定是民主派,有些人反離補只因自身利益受影響;而是次反修例運動,一些澳門民主派的中年支持者都會指摘香港年輕人「搞事」,就像香港7、8年前傳統民主派會譴責時任香港立法會議員黃毓民等人的議會抗爭行為一樣。他又說,一些投票支持民主派立法會議員吳國昌、歐錦新的澳門人,未必是支持民主派,只覺得議會內應有人鬧政府,核心民主派支持者可能有數千至一萬人,令他感到非常失望。

黃健朗稱,香港反修例運動也喚醒了一些澳門年輕人,不再是「澳豬」。(余俊亮攝)

反修例令「澳豬」覺醒

不過黃健朗稱,香港反修例運動也喚醒了一些澳門年輕人,「我有啲同學,我以前打死都覺得佢永遠係『澳豬(不關心政治的人)』,乜都唔理,食完就瞓,但今次佢哋今次都喺facebook share香港嘅新聞,同支持香港嘅示威者,令我幾驚訝」。

至於今天舉行的澳門特首選舉,選舉氣氛淡薄,黃健朗認為是緣於澳門人已默默地接受了這個政治現實,「大家已經默默地接受,賀一誠又好,無得投票又好,大家會知道邊個做(特首)都差唔多,澳門又無乜議題好大爭議,大家慣咗,其實幾sad(悲哀)」。他又說,其家人也不太關注是次選舉,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選舉在今天舉行。

對於賀一誠的評價,黃健朗以香港立法會前主席曾鈺成為例闡述,「佢(賀)無乜嚴重(爭議)嘅前科,佢做立法會主席,等同你搵曾鈺成出嚟(參選),你唔會講得出佢有咩(爭議)前科,而賀一誠政綱又好虛」。黃健朗雖長居香港,不過也有參與黨友蘇嘉豪的議會工作,他指賀一誠在立法會作出的裁決,反映他在關鍵時刻會緊跟中央路線,站在中央一方而非澳門人一方。其中一次是吳國昌和歐錦新在會議中的議程前發言環節,就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逝世發言,此環節不限發言議題,惟賀一誠指其發言與澳門事務無關,違反議事規則,即使吳國昌成功發言,但發言最終在逐字會議紀錄下消失。

賀一誠當選澳門特首後,將大力發展大灣區。(資料圖片)

黃健朗:賀一誠緊跟中央路線

在崔世安管治下的10年,黃健朗慨嘆澳門慢慢地變得令他感到陌生,但與香港急速變化相比,澳門卻在不知不覺地改變,「澳門多咗好多人,多咗好多遊客,四圍都係內地移民同外勞,酒樓待應全部都係外勞,剪髮、酒店員工又係外勞,睇得中澳融合愈來愈誇張,有啲人覺得無問題,但係唔鐘意嘅人亦都唔會宣之於口」。他擔心高舉粵港澳大灣區發展的賀一誠擔任特首後,把澳門人慢慢地「溝淡」。

香港的反修例運動會否為澳門帶來蝴蝶效應,令澳門出現大規模民眾運動?黃健朗指澳門年輕人生活環境較港人良好,「樓價、租屋無咁貴,一年可以去一、兩次旅行」,難以感受港人所面對和感受的壓迫,故澳青普遍不會思考澳門的根本制度問題;在政治上,澳門政府很少「夾硬嚟」,例如最近特首崔世安決定從超額財政儲備中撥出600億澳門元,成立澳門投資發展基金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做法引起市民不滿,最終政府亦叫停,故澳門人普遍不會明白撼動政府的感覺。

在政治無力感之下,黃健朗認為民主派不僅爭取政制改革,當前要深耕細作,繼續散播民主的種子,贏「腦」贏「心」,同時緊守民主派在澳門僅餘的堡壘,「失望還失望,但唔可以放棄自己家鄉,只能盡做,可能民主派形勢好差,但都要頂著,如果無晒(民主派)就同大陸無分別,都係要做啲嘢頂住呢個少少嘅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