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洪拳到鋼管舞練剛柔 保護女生抱不平 何慈茵:沒甚麼事需要怕

撰文:梁秀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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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問相約拳館,開始前,說想將椅子移到窗邊,何慈茵(Charlene)二話不說便扎馬、蹲下,抱起鐵凳:「小心,你移不動的。」;還說想要除下沙包,她就立馬跳上,雙腿抱緊,鬆開扣。在場兩位「大隻佬」張望,似乎也相信不需要幫忙。「我在女生堆都是這角色。」Charlene笑得稚氣。搬搬抬抬是小事,日常瘀傷血腫也是閒事,「從生育可見,女人能承受的痛與鍛鍊不下於男人。」不過置身於九成男性的洪拳世界,作為女生少不免引來或驚嘆或輕視的目光,尤其她流著一半西方人的血統。
攝影:黃寶瑩、部分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不愛姿整打扮,一件T恤襯運動legging再「踢拖」,就是Charlene的日常裝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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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T恤襯運動legging再「踢拖」,背個大背包,Charlene這樣穿梭新界與港島間,練武、教班,有時跟師兄弟練習後上茶餐廳,聽到一些伙計大言不慚說:「鬼婆都識打功夫?」內心不好受,一張混血兒的臉、標緻的五官,令人先入為主以為她不會廣東話,誰知她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甜美的外表藏著武士精神,父親是洪拳大師何麥(Mark Houghton),她亦是已故電影武術大師劉家良師傅的徒孫。在幕前也許有點眼熟,真正跟她交過手的男生,都知道她「不好惹」—功夫了得!

洪拳女生何慈茵(Charlene)是今屆武術博覽的武術大使,將會出席開幕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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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說:「原來女生可比男生強。」

然而,還未認識她的男生,總是存在不解,也許不只是對她,而是對女生能力的想像。「我曾學過舞獅,獅頭好重,當時有位肌肉型的外籍男同學,他健身練得一身大塊肌肉,可是一舉起獅頭很快就力有不逮,我這個比他瘦弱得多的女生卻耐力比他強,令他刮目相看,對我說:『原來女生可比男生強。』」突破了大眾對女生的設定,因她練武日子有功,「練洪拳講究肌耐力,跟健身所運用的力不同,所以大隻男也不一定很有力量。」不過她仍謙虛:「作為洪拳界的少數女生,只要打得不太差,較容易引來外界關注。」這是女生的優勢。可是,與同樣習武的師兄弟相比,她還是不及他們有力量,「技術與膽量都可與男生匹敵,但說到力量,則要付出多2-3倍時間鍛練,與其硬碰硬,學會智取更實際。」學習運用自身特點,靈活走位,不只是在雷台上比武的智慧,更是人生舞台上的哲學。

【點擊看】Charlene練得一身肌肉線條,每周練武4-5日外,亦花2-3日進行重力訓練,鍛鍊肌耐力與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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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就不是用比武的規矩對付,要攻關節、下陰、後腦、頸及喉嚨等位置,尤其下陰位,輕輕啪一下就能令他跪低!
何慈茵(Charlene)

硬碰硬沒有好結果:曾險於Lday Gaga個唱與惡男打交

一直說話平和親切的Charlene憶起十年前年少氣盛時,險些在公眾場合引起毆鬥的往事,依然咬牙切齒。

曾經年少氣盛,想以武力解決問題,「慶幸最終沒有參與打交,都不會有好收場。」

「18歲那年,我與朋友看Lady Gaga演唱會,在企位的位置,現場氣氛很好,大家都很投入舞動身體,有位男生卻忘我得罔顧他人,不斷碰撞到身邊觀眾,我從後觀察他多時,直到他撞到我,我終於按捺不住,批肘還擊!他卻一手反拗我的手指,想撩交打!」男生沒有因她是女兒身而有所禮讓,向來忍耐力強的她,底線一觸即發,激得Charlene想跟他開戰,「有無搞錯,對女人都動手!」當時她學武4年,懂得功夫令她有膽識,認為自己能應付武力場面,無懼挺身而出,即使是跟男生打交:「那時就不是用比武的規矩對付,要攻關節、下陰、後腦、頸及喉嚨等位置,尤其下陰位,輕輕啪一下就能令他跪低!」幸好當時有朋友把二人分開,「被拖離時,那男生還不斷起腳踢我至瘀傷。雖然他很英俊,但實在太過分。」事隔十年,Charlene仍然說得有火。「現在回看,真的慶幸自己最終沒有參與打交,要是打了,最後都會被捕,沒有好收場。」時至今天,她都沒有真正與人動怒打交。

14歲那年,Charlene主動向父親表示想學洪拳,從此成為爸爸一對一的門生。(受訪者提供)
曾經小腿因撞傷後沒有好好護理而長出一個像乒乓球大的血腫,最後要看跌打放血。
何慈茵(Charlene)

將習武而來的膽識,成就面對危難時的勇氣

那一課,更深體會硬碰硬不會有好結果,十年歲月成長,在武術背後的精神價值浸淫下,要是用功夫以牙還牙,不如著眼於保護別人與強身健體,將習武而來的膽識,成就面對危難時的勇氣。「曾經我的英國表妹來港,與她到蘭桂坊見識,一位醉酒男士上前搭訕,我便以為他是鹹濕佬想佔便宜,立即挺身保護表妹耍走他。」

【點擊看】Charlene與爸爸關係親密,雖然對女兒的動作及技術要求嚴格​,但對體能練習,則相對放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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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武術女生,Charlene理所當然的讓自己充當保護女生的角色:「學功夫令我有自信,沒有甚麼事需要怕,不會退縮。」就連練武時的周身損傷,雷台上被打致眼腫,她都在所不計。「曾經小腿因撞傷後沒有好好護理而長出一個像乒乓球大的血腫,最後要看跌打放血。」即使留下疤痕,也接受是自己的一部分。

【點擊看】也許受師公—已故電影武術大師劉家良師傅影響,Charlene也希望成為武打演員。以下是她參演的武打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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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為她心痛,爸爸則引以為傲。「當爸爸看見我在雷台上被拳手打致眼腫,他卻在場邊笑,說看到女兒不會很快就認輸,不害怕受傷,這是武士精神﹗」英勇的個性與毅力像個女漢子,自言舉止總是硬橋硬馬,曾經以為自己沒有女性的柔美,於是去學跟武術截然不同的運動—鋼管舞,尋找看不見的自己。

日常練武,Charlene會到父親家,在自己家中也有一支鋼管練舞。(受訪者提供)

學鋼管舞:原來我也有女生的柔美

由男性為主的武術世界,跳進以女生堆中學鋼管舞,脫下平日慣穿的拖鞋及波鞋,換上一雙高跟鞋,Charlene露出愛美的一面。「高跟鞋令雙腿看來很修長,展現女生優美的體態,真的很漂亮。」她又強調:「許多人聽到鋼管舞,就聯想起夜總會畀人攝錢那些,其實這是一門糅合舞蹈與體操的運動。」每個動作展現女生婀娜的姿態,背後需要強大力量,「腋下、大腿內側的皮膚跟鋼管磨擦的感覺,如被火燒。」這是另一種痛,縱然如此,都能被在自身尋獲女性柔美的滿足感所掩蓋。

【點擊看】練洪拳時硬橋硬馬,但Charlene跳鋼管舞時,則展現婀娜嫵媚的女性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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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武術還是鋼管舞,「當你真心喜歡一件事,就能克服所有的痛。」

有一種溫柔需要加點剛強去成就;有一種剛強需要注入溫柔來克制。彼此調和出一份人生智慧。

【洪拳基本串連動作:修大腿、臀部、腹部及手臂線條】Charlene重視個人體態,習武令她練得一身健康身形,武術動作也有助修線條,點擊以下示範圖,四個動作重複做3-4組,零武術底子也可fol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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