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分析】《無間道》傻強去收貨的龍鼓灘 為何擬大規模填海?

撰文: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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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屯門龍鼓灘,或許有不少人都會想起電影《無間道》中,由曾志偉飾演的黑幫老大韓琛,叫杜汶澤飾演的傻強到「龍鼓灘收貨(毒品)」一幕。的確龍鼓灘位置偏僻,交通又不便,多年來確是一個「地下物流業」的熱點。
目前政府「5+1」的填海選項中,就以屯門龍鼓灘的填海面積僅次最大中部水域人工島,達220至250公頃。政府其實早在十多年前,已有打算在該地進一步填海發展工業設施,只是環境爭議過大,引起民間強烈反對,政府又一如既往「議而不決」,到今日都未有定案。
時至今日,龍鼓灘填海又再被舊事重提,成為土地諮詢的填海選址之一,那不但是一個擬議的工業發展區,更可能牽動整個棕地檢討。如果政府真有決心進行有系統的規劃,利用龍鼓灘作為物流倉儲等經濟活動的「大本營」,確實可以理順現行散落各處的棕地作業,並騰出更多空間發展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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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有設施、人口規劃皆不適合發展住宅

龍鼓灘位於屯門最西面,遠離屯門已發展區,環境僻靜,多年來都是不法集團的走私活動熱點。其實政府在八、九十年代,已有在屯門區進一步填海發展的打算,初時研究在三聖對開海面填海,惟最後因水質問題而沒有下文。於是後來的討論,改為傾向在龍鼓灘一帶填海。

龍鼓灘現時主要擺放一些不適合於市區安置的設施,例如發電廠、填料庫、骨灰龕等。所以若該處進一步填海,現時來看,用途也是以工業為主。

況且,單論人口規劃,現時屯門區內就業機會不多,以致大部分居民需要跨區就業。但要由「大西北」走出市區,只要屯門公路一塞車,居民就如同「與世隔絕」,直至2003年西鐵通車後,情況才有一些改善。如果再在龍鼓灘一帶建新的住宅區,人口大幅增長所帶來的交通接駁問題,將更尖銳。

龍鼓灘填海選址 (攝於2018年7月)(綠色力量)

環團憂生態影響較大 填海計劃停滯不前

此外,龍鼓灘一旦填海,對環境和生態的潛在衝擊不容忽視,因為該區不時有中華白海豚出沒,該處亦有一個中華白海豚瞭望臺,附近的龍鼓洲和沙洲亦有其他生態敏感受體,例如珊瑚區等。換言之,填海可能損害生態、自然景觀以及一些具特殊科學價值的地點,故多年來都受到居民和環保團體極力反對。

加上在2000年代,政府既不積極造地,維港填海計劃又受到法律訴訟阻延,當局對填海取態轉趨保守,以致龍鼓灘填海計劃多年來沒多少實質進展。

重啟填海討論 工業、重置棕地作業成主旋律

到政府在2011年起重新研究填海後,龍鼓灘是首批「入圍」的選址,後來亦列入5+1選項。根據土木工程拓展署的初步研究,龍鼓灘在各個選址之中,較有潛力作為一個相對較大型的填海選址,並適合進行綜合規劃;不過報告亦提醒如果龍鼓灘要作大型發展,有必要進一步擴闊道路,而工業設施的存在,也導致該地存在協調問題。

因此,若論龍鼓灘一帶的發展定位,暫時以工業、物流、倉儲等用途為主。政府去年底公開的顧問研究報告也指出,填海地點鄰近青山發電廠、龍鼓灘發電廠,有空氣污染問題,不適合發展住宅。反之,該區可與屯門西及洪水橋北的物流、貨倉和綠色工業產生協同效應,提供就業機會。

於是順理成章地,土地供應專責小組的文件已經列明,擬議的龍鼓灘填海發展區日後主要會作「工業及其他用途」,包括可供特殊工業使用,及透過整合和提升設施,以理順現時新界棕地地帶的經濟活動。

根據政府文件,現時新界棕地約1,300公頃。(資料圖片)

棕地作業分散 系統化搬遷可加快發展

若論重置棕地作業,香港現時確有這方面的必要。土地供應專責小組已表明,現時許多棕地並非閒置,而是安置了一些有實際需要,但在市區難以找到位置的行業,包括露天貯物、港口後勤等,而棕地因欠缺規劃,分布亦相當零散,大小不一,形狀不規則,甚至夾雜有人住的地方,使用效率低下。如果政府真要發展棕地,必須解決以上技術問題,並要有大規模的綜合規劃。

因此,龍鼓灘填海與棕地發展可以說是「藤㨢瓜、瓜㨢藤」。若政府日後能提出完善的產業政策、規劃,將棕地作業有系統地搬遷,可以解決不少現存的問題。至於有說法指,龍鼓灘南面的內河碼頭用地,可以在日後的填海地重置,騰出現有用地發展,亦算大致符合龍鼓灘本身的定位。

所以在龍鼓灘填海,目前發展大方向上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政府與此同時,需要交出一個完整的產業政策,說明龍鼓灘填海後如何使用土地發展現有的棕地作業,或是重置碼頭設施,甚至是用作甚麼新興產業的發展,才有望說服公眾其填海的必要性。

田北俊早前提出,可嘗試收回青山靶場部分地段發展。(資料圖片)

填海需時 青山靶場也可發展?

當然,外界目前有另一個關注點,就是龍鼓灘附近其實也有一個地方有潛力發展:青山靶場。在《香港2030+》規劃當中,所提到的土地短缺涉及至少1,200公頃。單是一個青山靶場,佔地已有2,200公頃,如得到中央政府允許,將其中部分土地整合發展,可望對短期紓緩土地需求有大幫助,甚至不一定要冒環境風險填海。況且如自由黨榮譽主席田北俊所言,填海和人工島工程需時,可說「等到天光」。

只是,土地供應專責小組在開會階段,雖然曾將軍事用地列入議程之一,但早早已經剔除出選項以外,予外界觀感,是政府無心處理一些困難的選項。所以,對於政府最終是否能夠提出完善的棕地作業搬遷安排,奉勸各位還是做好「期望管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