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影像】蛻變中的重慶大廈 變化前的影像紀錄

撰文:麥佩雯 梁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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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大廈其實未必如《重慶森林》般迷幻,真實的大廈由手機、金錶、小食店和旅館組成,是很多南亞裔、非洲人曾經的發財夢之地。攝影:梁鵬威撰文:麥佩雯

重慶大廈其實未必如《重慶森林》般迷幻,真實的大廈由手機、金錶、小食店和旅館組成,是很多南亞商、非洲人曾經的發財夢之地。(梁鵬威攝)
人類學學者Gordon Mathews曾於2011年出版《世界中心的貧民窟——香港重慶大廈》一書,指重慶大廈是「低端經濟全球化中心」——即是資本投入低和非正式經濟情形下的跨國流動中心點。近十年過去,現在的重慶大廈仍是「低端經濟全球化中心」嗎?Gordon Mathews接受本報訪問時卻認為不。他估計如今2017年,可能只有不足2%的撒哈拉沙漠以南地區使用手機來自重慶大廈。(梁鵬威攝)
賀世高(Ghaffar Bhatti)是其中一店的老闆,來自巴基斯坦,來港已近10年。7年前他與朋友合夥,在大廈內開設手機店;3年前自立門戶,在1樓租了一個面積不足5平方米的空間,繼續經營手機生意。而小本經營的他沒有聘請任何員工,凡事親力親為。(梁鵬威攝)
賀世高指相鄰不少手機店已結業,記者問他為何不跟住結業?「我只是在嘗試,希望遲些生意又會好些。」大家都在嘗試,好像那些丟空了的舖位,下周陸續又將有5間新入主——有些仍是賣手機、有些則是服裝或小食店。(梁鵬威攝)
手錶店「新曆」在重慶大廈一樓開業已近20年。創辦人陳抄伯伯今年79歲,從事鐘錶設計業多年。陳伯清楚自己品牌定位,走非洲平民路線,薄利多銷,從沒打算打開本地市場:「香港人或較富有的內地人,看不上眼『假金錶』;他們覺得如果要戴金色的首飾,一定要買真金。」即使曾有蒙古商成為顧客,40年來其主要顧客仍為非洲人。(梁鵬威攝)
陳伯雪:「我們的錶,平均每隻以港幣$60賣給非洲商,他們那邊以約港幣$70至$80賣出。」不是「名貴」品牌,卻算是「知名」品牌。「我做了非洲人生意40年,從沒試過像這幾年那麼亂。(梁鵬威攝)
陳伯說,他們(非洲商人)近年常常跟我說,食都無得食,哪有錢再買首飾。」與陳伯曾直接接觸的非洲商人,在當地其實都是富豪;因此陳伯暫沒收到他們因饑荒而餓壞的消息,只是短期內都不會再有大量非洲商人來重慶大廈「入貨」了。(梁鵬威攝)
Gordon Mathews接受本報訪問時,指大廈部分的旅館生意不俗,大廈還未面臨「正在死亡」的地步。但賓館老闆們並不認同。港人馬生在大廈高層開設一間小賓館6年,現在只接待黃皮膚的顧客。「非洲人、白人和南亞人他們常常喝酒喝至三更半夜才回來,這店只有我一人,又要我半夜起床給他們開門,太辛苦了。」(梁鵬威攝)
馬生指自從2014年後,生意一落千丈,淡季跌七成,旺季跌四成。但他還是不考慮接待黃皮膚人以外的客人,寧願賣盤退休。「不想和南亞人開的賓館爭生意,怕打架。」(梁鵬威攝)
Tahir Iqbald今年39歲,在重慶大廈內工作了近20年,起初在姐夫的樓上餐廳幫忙,約15年前自立門戶,在大廈底層開設一間小食店,主打清真甜食及輕熟食。他指小食店最好生意的時間,竟是早上,不少穆斯林信徒到來購買早餐後才會上班上學;因此為配合客源,他的店也早在早上8時開業,至晚上10時才收工,日做14小時,不過還是有能休息開溜的時間,好像要接送女兒上學放學時。(梁鵬威攝)
然而,每周總有一至兩小時,是大廈內所有穆斯林都要開溜,那就是逢周5下午,尖沙咀九龍清真寺舉行禮拜。雖說清真寺就在旁,只需離開小店90分鐘,但始終無人看守;Iqbald卻說,每次均只是把燈關掉就離開。「我店裡賣的都只是食物飲品,能有多貴?要拿就拿吧,把錢放下就好,哈哈。」(梁鵬威攝)
Iqbald表示,廿年來逐漸有愈來愈多華人光顧,有香港本地人、也有入住樓上旅館的內地旅客。「熟客中還是以南亞人為主。有數名華人熟客每周會光顧一次,但都是外賣,甚少堂食,不會坐下來和我聊天。」那些只是他的顧客,而不是朋友。(梁鵬威攝)
Gordon Mathews指出,大廈已有55年歷史,是尖沙咀區最古老的建築之一,重建無法避免。而如果重建的賠償能給予業主最大的利益,相信業主們會毫不猶疑將單位賣掉;但所幸大廈現有的設計已接近用盡地積比率,發展商的獲益不大,加上業權分散,重建才未成事。(梁鵬威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