魷魚遊戲靈感來自真人真事?當時他們也曾如成奇勳吶喊:我們是人

撰文:X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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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魷魚遊戲》中成奇勳的絕望吶喊,並非完全虛構的戲劇橋段,它來自一代韓國工人的真實血淚。

文:X博士

這場被塵封的「魷魚遊戲」,原型正是2009年雙龍汽車工廠暴動——一場持續數天的罷工、一場工人與軍警的殊死對抗,一場殘酷的底層人的反抗故事。

《魷魚遊戲第3季》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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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暴動發生在雙龍汽車廠?

這個故事要從中國一家汽車集團講起。2004年,中國上汽集團以5億美元收購雙龍汽車51%股權,發起了一場號稱「技術換市場」的跨國併購。上汽想要的是韓國雙龍汽車廠的生產線,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遠超他們的預料。

上汽想要生產線,工人們卻要保住生存權。上汽來到雙龍後,首先想要的就是降低成本,將20%的用工成本降至8%,而工會強烈反對,要求保住工人們的待遇。這場收購2004年開始,上汽和雙龍就處於不斷的矛盾之中——上汽覺得雙龍不好管理,雙龍提出的訴求上汽不能滿足,內部磕磕絆絆,矛盾越積越深。

2008年來了,次貸危機來了,雙龍迎來了真正的大困境。眾所周知,世界經濟處在一個運行整體之中,韓國的工業模式,更是極度依賴出口。在外,雙龍主要出口地是歐洲和俄羅斯,主打經濟實惠車型。危機席捲全球,受到影響最重的消費者放棄購買雙龍。在內,國際市場不景氣,國內市場也不樂觀。韓國的消費者們非常依賴貸款,雙龍規模小,又沒有財閥背景,銷量自然更差了。

而在上汽,他們也終於發現,花費了5億美金購入的雙龍,其實已經變成了無底洞、垃圾資產。所以他們要求韓國政府啟動破產程序,並凍結40%股權,並進行改組,把有價值的資產先保住,進行轉移,再把企業的負債、負擔全部丟棄。那麼在此時,雙龍汽車最大的、需要丟棄的負資產,就是為他們工作的韓國工人們。

這改組的第一刀,就砍向了他們:一個相當激進的裁員政策出台了——從雙龍集團7000多人的工人中,裁減1/3,即裁員2600人左右。裁員的對象是雙龍的老工人們,在雙龍工作15-20年,他們的特點是工齡長,福利高。他們將會收到一份自願離職的協議,和一筆非常微薄的補償金。

是否覺得這個手段非常有既視感?上世紀九十年代,東北下崗時也是這樣的情形。《魷魚遊戲》裏有這麼一段台詞,相似到令人頭皮發麻。成奇勳說:

我在公司工作了10年,他們突然通知我,讓我滾蛋,讓我自願離開,明明把公司搞壞是你們,卻讓我們承擔這個後果。
韓國雙龍汽車罷工暴動紀錄片畫面(YouTube@withDefiance)
韓國雙龍汽車罷工暴動紀錄片畫面(YouTube@withDefiance)

從抗爭變「戰爭」 點圖放大看更多2009年韓國雙龍汽車罷工暴動相關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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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談判桌到工廠車間 戰爭即將拉開序幕

不過,與東北下崗工人的集體沉默不同,韓國工會的工人們從文到武,回應這份裁員通知。2009年5月,在裁員通知發出後不久,裁員名單2600人中,有1000多人佔領了工廠,將工廠所有通道全部封鎖了起來。他們設置路障、用貨櫃車堵路,並且宣佈,因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所以選擇佔領和罷工。但在這同時,他們也派出一支巡邏隊,聲明在罷工期間會保護公司的資產,不允許搞打砸搶(20年代上海罷工時,也出現過這一幕,工人們中也存在糾察隊,不允許隨便打人,派人定期地維護機器)。

雙龍的工人們提出了3點訴求:

1. 不裁員
2. 不得轉為臨時工
3. 不把他們扔給外包公司

這3點訴求,都是與他們的切身利益相關的。另外補充一點,此時這群工人的平均工資為25000美元(約20萬港元)一年,工齡高工資高,而且韓國是一個高負債的社會,如果被裁員,40歲左右失去工作,身上揹負着各種房貸車貸,就業市場也無工作可做,那他們的生活會真的難以為繼。

恰好,《魷魚遊戲》裏成奇勳,在遊戲開始時是47歲,他失業時,是37歲。當年離開工廠後,他維持生計的方式是當代駕、打散工,還會以賭錢為生。工廠開掉他的時候,他的女兒要出生了,正是到處要用錢的時候。這些正是這部劇與現實的交互所在。

回到雙龍,在他們佔領了雙龍之後,外界如何反應呢?這群工人的妻子家人會給他們去送生活物資。那群沒有被裁員的大約5000名工人,他們選擇了在家怠工。這時政府並沒有很大規模的舉動,新聞有小規模報道,周邊派出了一些警察維持秩序。老闆們並沒有被罷工左右,選擇喊話和談判。不難看出此時所有的衝突,都還只是建立在嘴面之上的,各方之間也沒有發生激烈的對抗,這場罷工,就只是萬千場温和罷工事件之一。

只不過一個月後,事態如進入暴風眼一般升級了。先前政府是不管這件事嗎?不是的,只是在當時的韓國,還有另外的事情在發生。2009年5月,李明博任上,發生了當時韓國最大的歷史事件——聲譽極高的前任左翼總統盧武鉉自殺,他的死引發了巨大的政治風暴,首爾當地出現大量反李明博的集會遊行。時任總統李明博的當務之急,是將盧武鉉之死的事處理好,平息政治風波。大概一個月後,他終於有精力從此事騰出手來,來處理雙龍汽車事件。於是到了2009年6月,李明博發布講話,給此事直接下了一個定義:非法行為,必須嚴厲鎮壓。

李明博為什麼要選擇鎮壓呢?是為了上汽,還是為了雙龍?都不是,他所代表的是韓國大公司和財閥集團的利益。出身窮苦人家的李明博雖然在年輕時也做過工人,但他的政治之路,一直扮演的是財閥打手的角色。《魷魚遊戲》裏的孔劉、李秉憲兩人,扮演的也是這樣的角色,他們是「遊戲」的監督者,也是懲罰者,是大老闆們台前的打手。

李明博的鎮壓手段是這樣的:

武力上,他首先召集一大批軍警和特警,保衛公司;
法律上,他威脅工會帶頭分子們,他們的「非法行為」,在日後一定會被審判;
輿論上,他發動韓國政治鬥爭的傳統藝能,稱這群參與罷工的雙龍工人們,是共產主義者,是朝鮮的支持者。

正如前文提到,2008年起,世界經濟危機在韓國同樣引起了巨大的風波,李明博處理這場經濟危機的手段之一,就是支持大企業裁員,捨卒保車,保護大企業的生命力。而那些被裁掉的人們如何生活呢?工人間當時有這樣的口號:

我們不是被隨便扔掉的垃圾,我們是人,我們要生活。

《魷魚遊戲》這部劇的中心思想也是如此。孔劉對成奇勳說:

你就是一個垃圾,本該被掃除的,你之所以能夠參加魷魚遊戲,是因為你是一個運氣好的垃圾。
《魷魚遊戲》劇照

成奇勳說:

我不是垃圾,我不應該隨隨便便被別人扔掉。

罷工繼續進行着……在6月22日,罷工已經進入了一個月,工人們逐漸發現,包圍着他們的特警開始變多了,也不斷傳出風聲,針對他們的進攻即將開始。所以他們也作出反應,成立了一個一千多人的自衛組織,分為五六十個戰鬥小組,每組選擇一個最勇猛兇狠的人來做頭領(這也許來自於他們的兵役經驗)。他們還預先製作了各種武器——最基礎的有鐵管和盾牌。升級武器也有,比如用大鋼管焊成一米多高的巨型彈弓,彈弓打出去的是用膠帶包住的一個個螺母和螺絲(因地制宜),自製了大鐵炮、弩炮,發射出去的是鋼管和自製的燃燒彈。他們還自製了火焰噴射車,就是將噴射器裝在小推車上,併成立了叉車小隊,形成能在前面頂住的防禦牆,到時車在前面開,進攻手們就可以在後面用彈弓打。在等待中的工人們,可以說是建立了一個完備的戰鬥系統。

熱暴力正式開始

《魷魚遊戲》裏成奇勳說過:

我們一直在恐懼中等待。

有一期魷魚遊戲,執行者突然把燈都滅了,要這些人互相殘殺。成奇勳一夜沒睡,拿着鐵棍等着。他說自己想起了很久以前,我也是這樣等待,那時候我們都很恐懼,一晚上不敢睡,不知道政府和警察什麼時候會來打我們。

在2009年6月26號、27號兩天,風暴果然開始,政府對雙龍罷工的員工們發起了總攻。參與突襲的有特警,加上被僱傭的黑道,甚至還有未被解僱的工人們,也被招募進了衝鋒隊。這次的進攻遠比想象中更激烈,持續了兩天兩夜。

在開始時,政府方面自信地認為,我們的人力、裝備優勢明顯,一進去一定把大家都打散了。所以防爆警察們也沒有用槍,只是用棍子,或者是萊瑟槍(電擊槍),加上催淚彈。但他們沒想到工人們的武器也挺狠的,有燃燒彈和大棍子,戰況非常慘烈。據當時參與的警察描述,他的好多同事都被燒傷,腿被打折,而工人們傷得也很重,比如萊瑟槍就帶有電擊器,中槍的工人當場肌肉痙攣,縮成一團,失去戰鬥能力。

工人們愈發覺得打不過,所以他們制定了一個B計劃。在車廠中,有一種專門為汽車上漆的地方,叫做塗裝廠房。塗裝廠房裏有很多塗料油漆,這些都是易燃品。所以工人們計劃,我們全部撤去塗裝廠房,這裏如果發生爆炸或者大火,會造成巨大傷亡,因此警察不敢強攻這個區域。計劃奏效了,在他們退至廠房之後,警察們就停止了進攻,工人們也得到了療傷的機會。

而警察們也沒有因此放棄,不能硬攻,可以包圍——他們切斷了一切的供給,比如水、食物、天然氣,還有各種通訊和運輸手段,也被全部掐斷了。如此,就對他們形成了圍困之勢。連水都沒有,工人們只能煮雨水喝維持生命。由於衛生條件極差,他們需要自製廁所,那裏佈滿了蟑螂蚊子,他們也漸漸開始生病了。同時,由於政府不允許醫護人員和藥品進入(當時很多左翼人士要自發免費地提供幫助)。

很多被打傷的人得不到救治,受傷的人傷口開始腐爛。有高血壓、心臟病等基礎病的中老年工人的狀態也十分煎熬。在最後,他們每天在裏面只能吃一點米,粘一點鹽,每天這樣熬下去。

那麼在外面呢?外面有太多勸降的聲音。以前的工友們有的出來說,你們出來吧,你們這樣耽誤了我們賺錢,你們真該死。有些家屬也被找來了,父母、親人在外面哭喊着:出來吧,這樣有什麼意義呢?而到了夜晚,政府的直升機和大卡車,又會把塗裝廠房團團圍住,播放噪音,剝奪睡眠,有時還會有催淚瓦斯被扔進去。

於是,有些工人開始撤退了,沒有撤退的工人中,有些人家裏人自殺了,在圍困中,有工人受傷得病。所以這期間,裏面外面,已經有五個人死亡。《魷魚遊戲》裏有人對成奇勳說:

我記得那次很大的罷工,你們死人了吧?
是的,這都是真實的故事。

在罷工開始時,塗料廠房中有工人1000多名,到了七月底,經過了一個月的圍困後,裏面還剩下700個工人死守。在此期間,又經歷了兩次談判,只不過都沒有結果:工廠資方的壓價過低,工會領袖們不能接受。

談不攏,那麼在8月3號到8月5號,政府就展開了又一次的進攻。韓國SBS電視台直播裏,用直升機拍攝了這樣的畫面:特警們從消防車雲梯上烏泱泱下來,像攻城一樣上到屋頂,工人們帶着防催淚瓦斯的簡易面罩和他們對打,還有兩三個警察圍着打一個工人。而工人們往往是寡不敵眾敗下陣來,畢竟他們連飯都沒吃多少。

《魷魚遊戲》裏,多年後有人這樣回憶當時的場景:即使在我們失去知覺之後,警察仍舊不停用警棍毆打着我們,這一切就發生在我們工廠廠房裏,被直播給全韓國人觀看……在2009年觀看直播的萬千韓國人中,就有《魷魚遊戲》這個故事的導演。

清算、黑名單和談判謊言

在一次次與政府的抗爭失敗後,工會最終做出了決定:接受和談。代表大家的工會領袖叫韓相均。他長相稍顯木訥,戴一副眼鏡,頭上總戴一個紅頭巾,形象頗具工人氣質。和談中,韓相均代表工人,與政府達成的合約條件如下:

48%的人工作問題,通過無薪休假、輪崗休假、轉崗方式解決。(無薪休假其實就是給工人停工,不發薪水,等工廠效益好了需要人了,再招回來)
52%自願退休,買斷拿的錢比之前多一點。

其實到了最後,談出來給到工人的結果,並沒有什麼提升。這件事就這樣和平地結束了。但真的結束了嗎?

實際上,談判結束後,他們受到了非常慘烈的報復。其一,前文提到自衛組織中成立了幾十個小組,這些小組的帶頭人們,每個都在事後遭到了起訴和逮捕,並且被要求賠償罷工中給工廠造成的損失,因為他們嚴重影響了工廠運作,比如耽誤12000多輛汽車的生產,這幾十個人被要求賠償2.58億美元(約20億港元)。正是因為這個數額是不可能賠得起的,所以這完全就是一種報復性的手段。其二,之前堅守廠房的那700多人,他們全部都被列入了汽車行業的黑名單。

除了這些即時的懲罰,在這場罷工之後,他們還落下了各種生活的「後遺症」。好多參與者患上了應激綜合症、抑鬱症,而且後面即使找到了工作(或是在工廠繼續工作),他們的平均月收入也降到了757美元(約6000港元),較之前下降了74%,就連餬口都成了問題,婚姻家庭也跟着惡化。

如果追蹤這些被裁員或者參與罷工的工人們的生活,會發現從2009到2018年,這些人中已有30人因為貧窮、抑鬱、家庭破裂而自殺。一位工人曾在自殺前寫下這段話:

我的工資大幅減少,只能給孩子們吃拉麵,我很痛苦,吃不起米。

還有一個工人自殺前寫信給妻子:「我把債務留給了你,我很抱歉。」他的妻子也在不久後自殺。這樣的類似的事件,有30多起。在談判時,曾經商定的無薪休假,也變成了無限期休假,因為過了很久很久,也沒有叫他們回去工作過。

到這裏,這個故事好像就是一個完全黑暗的故事,工人們就像隨手可棄、沒人在乎的垃圾一般,被丟掉了。

韓相均——現實中的「成奇勳」 光州、雙龍一路到世越號

但還有人在乎他們,這個人就是韓相均,彼時雙龍工會的主席。時間來到2012年,從牢獄裏被放出來的韓相均,在這一年剛一齣獄,就爬上了雙龍工廠附近的一個很高的高壓輸電塔(12萬伏),在上面坐了171天,以此抗議雙龍沒有履行合約的行為——休假的工人根本不會被招回來,雙龍欺騙了他們。

韓相均(國際特赦組織官網)

韓相均的「瘋狂」早就有跡可循:1962年,他出生在故鄉光州,在韓國曆史上最大的民主運動——光州運動中,也有17歲的韓相均的參與,那時他是一個17歲的高中生,他拿着槍與全斗煥政府對抗,參與了五天的軍事鬥爭。而到了後來,他到了雙龍做了汽車廠工人,恰好在2008年當選工會主席,在2009年領導雙龍罷工——帶頭建立戰鬥系統,與軍警拼命抗爭。2012年的他,服刑結束,在工人群體間仍有着極高的聲望,因此他當選了韓國工會聯合會的主席,並且設定了當選後最大的目標——盯緊朴槿惠政府的腐敗行徑、反對對工人們的壓迫、揭露「世越號」事件裏政府的不作為……

他組織了很多大規模的抗議,其中最大的一次,就是揭露世越號黑幕的遊行。因此,他也被樸瑾惠政府以「煽動暴亂」的理由通緝。彼時不服氣的韓相均躲起來了,到了一個廟裏。時間來到2015年年底,他在這個廟裏被抓獲。他被抓走的那天,兩邊是夾道歡呼的群眾,前後是圍繞着他的記者,這個場景裏他緩緩走來,一點都不像個潦倒的罪犯,倒像一個凱旋歸來的英雄。2016年時,本來要被判5年監禁韓相均,在文在寅政府時期被提前釋放,在2018年時出獄了。

《魷魚遊戲》在塑造主角時,很有可能就參考了他的特質。否則,為什麼成奇勳在第二季贏了那麼多錢還要回來,要選擇繼續鬥下去。因為韓相均就是一直在戰鬥的人。世界就是一個魷魚遊戲、一個飢餓站台,是一個穩定的金字塔,在發生危機時,基層被犧牲成為垃圾,這是你們自己的問題,起因只是你們的愚蠢。孔劉在劇裏就扮演着這樣的審判者,訴說着這樣的價值:彩票和麪包之間你們選擇了去賭,正是因為這種僥倖,才使你們墜入深淵。然而像韓相均,像成奇勳這樣的人,他們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他們認為你們設計了魷魚遊戲,可是我們不服,我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贏了就把他人害死,就認為他們是傻瓜。這樣的矛盾之中,是深刻的意識形態衝突。成奇勳不認可這個世界是被操控的,上層人無限壓榨下層人,所以他們在劇裏也準備造反,像雙龍工人們那樣發起武裝暴動。

也許有人會認為,搞清楚遊戲規則,靠着自己偷奸耍滑的手段賺點錢,就是聰明,然而在韓相均、成奇勳的眼裏,這叫做接受規則,接受自己「垃圾」的生態位。而他們要反抗或者說要證明的,就是自己並不是垃圾,而是人。《魷魚遊戲》導演黃東赫,拍過很多成功的片子,對社會問題有持續的關注,他曾經說,就是為了雙龍的故事,製作了這部大熱電視劇。而當《魷魚遊戲》用Netflix的金錢和血淋淋的故事創造出收視神話時,雙龍的工人們也在等待,等待另一個世界,一個不是非要做贏家,不用賭上性命的世界。

很多參加過雙龍暴動的工人們,出現在了黃東赫的Facebook,他們或留言或私信,告訴他:

感謝你拍了我們當年的生活,感謝你記得我們的故事。如果沒有你的記錄,這些故事也許就那麼隨風而散了。

而當觀眾們持續討論着《魷魚遊戲》中眾多cult劇情時,韓相均還在做着他的事。如今2025年,韓相均已經60多歲,依舊是韓國一個生猛的人物,仍活動在社會一線,為底層人們奔走呼號。電視劇裏成奇勳說過這樣一句話:

我選擇相信人和生活。

而在故事的背面,現實裏的韓相均真的說過,和工人們在雙龍汽車工廠暴動中異口同聲:

讓我們一起生活,讓我們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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