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貿易協議】82處「中國應」3處「美國應」 北京得比失多?

撰文:孫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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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國官方公布的88頁中美貿易協議文本措辭來說,全文82處「中國應……」,而相對的「美國應……」只出現了三處,並不對等,中國顯然是被動的一方。從文本分析和技術層面講,這個結論毫無問題。這也是中美雙方的實力不對等的現實決定的。但從長遠來看,於中國的崛起,以及中美之間的「世紀博弈」而言,中國所失去的並不多,某種角度上甚至可以說,北京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

2020年1月15日,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在美國白宮正式簽署,200多人現場見證。中國官方媒體報道稱,超常的高規格簽字儀式,經久不息的掌聲,透射出強化「走向貿易止戰」利好信號的意願。人們公認,這個成果是朝着解決問題的方向前進的一步,是符合中美兩國共同利益,有利於世界和平與繁榮的一步。

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在隨後發表了簡短的講話,他說:「今天我們邁出了重要的一步,這是此前與中國從未有過的一步。隨着我們簽署歷史性的美中第一階段貿易協議,我們邁向公平、對等貿易的未來。我們一共修正了過去的錯誤,為美國工人、農民和家庭創造了有經濟正義和安全的未來。」特朗普政府顯然認為,第一階段協議的簽署,是美國的勝利。

不過,在中國領導人的眼中,可能是另一種景象。赴美簽署中美第一階段貿易協議的中國國務院副總理劉鶴,在宣讀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給特朗普總統的信中說,「中美達成第一階段協議有利於中美兩國,也有利於世界。」

那麼,這場曠日持久,且未來可能仍有變數的中美貿易戰,讓北京失去什麼,又得到什麼了呢?

從中國官方公布的總計8章88頁的中美第一階段貿易中文版文本內容來看,中美雙方在知識產權,技術轉讓,食品和農產品貿易,金融服務,宏觀經濟政策、匯率問題和透明度,擴大貿易6個方面達成一致。中國在很多領域對美國開放市場,降低市場準入。

從文本措辭來說,比如:全文82處「中國應……」,平均每頁一處,而相對的「美國應……」只出現了三處,並不對等。雖然在文本措辭上北京有自己的堅持,例如在「中國應……」之前通常會冠以「為更好滿足中國消費者日益增長的XXX需求」的表述,但在中美貿易文本協議上中國顯然是被動的一方,因此有人認為這對中國更為不利。從文本分析和技術層面講,這個結論毫無問題。這也是中美雙方的實力不對等的現實決定的。

中國官方公布的88頁中文版中美貿易協議文本中,類似「中國應……」的表述出現了82次。(中美貿易協議文本截圖)

從短期來看,美國是中美貿易協議的贏家,美國獲得承諾,未來2年中國將採購至少3,860億美元價值產品,且關税暫不變,中國還在諸多領域對美國開放市場,美國得到中國的諸多讓利承諾。但這些並不是中國不能承受之重,甚至還能夠轉化為中國經濟轉型的外部推動力,其中部分讓利其實屬於中國國內本身的需要,即便一些條款是被動的,中國也有實力能夠消化,甚至最終化被動為主動。而且,關鍵的一點時,中美貿易戰的「休兵」本身,就是一個穩定預期和利好信號。

從長遠來看,於中國的崛起,以及中美之間的「世紀博弈」而言,中國所失去的可能並不多,某種角度上甚至可以說,北京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包括在美國很多人也認為,這份協議實際上對中國更有利。前副總統、民主黨總統參選人拜登(Biden)在美中籤署初步協議之際發表聲明說:「中國是特朗普與北京第一階段貿易協議的大贏家。」拜登稱,特朗普在給美國經濟、農民和工人造成重大痛苦和不安之後,沒有得到什麼,協議沒有解決兩國糾紛的核心,包括產業補貼、對國企的支持、網絡盜竊和其他貿易與技術的掠奪性的行為。」

中國的產業補貼、對國企的補貼曾是特朗普總統發動貿易戰的原因之一。

特朗普的另一個政治對手參議院少數黨領袖舒默(Schumer),在兩國簽署協議後立即舉行新聞發佈會,批評特朗普在壓力之下服軟。舒默說,歷史將記住,特朗普向中國屈服了。他說,「(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偷着樂」。

中美貿易戰的,也讓世界看到了中國真實的實力和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中美之間的「掰手腕」,早已不是中美兩個國家之間的事情,已經成為世界經濟的「晴雨表」。中美之間的任何風吹草動,不僅影響中美經濟,甚至世界主要經濟體都會被波及。2019年10月,在中美貿易談判膠着不定的時候,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格奧爾基耶娃,用普希金的詩句「秋的寒意拂來,道路封凍」來形容當時的世界經濟景象。而2019年12月13日,當中美雙方宣布就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文本達成一致時,國際市場呈現一連串積極反應。無論是被動也好,還是主動也罷,經歷了中美貿易戰的洗禮,中國的崛起更為世界所接受。

正如多維新聞所言,這些年美國對中國加強遏制的最重要原因,或者說是中美關係改變的原因,是中國崛起改變了世界格局,衝擊了美國的霸權地位,使得中美在國家利益上的結構性矛盾越來越突出,這才是最根本原因。未來,不確定性仍然存在,中美可能隨時因為某種因素退出協議。但中美貿易戰已然改變了美國、中國,乃至世界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