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今周】見證一國領導更迭變遷　日本首相官邸階梯合照有段古

8月初，日本首相安倍晉三重組內閣，新成員齊集官邸，拍了一幅合照。回顧過去歷史，這幅「樓梯合照」十分常見，特別日本過去內閣經常變動，每次重組內閣後拍攝的，都是相同的樓梯照。這個習慣是何時開始的？今天讓我們從日本戰後第一個新內閣組成，1945年8月17日說起。

今天每逢日本新內閣組成，內閣總理大臣，亦即時大家常稱的首相會在首個閣員會議後齊集一起，拍攝一幅合照。日本把這幅照片稱為「內閣紀念寫真」，並會提供內閣府和首相官邸存底。

何時出現第一幅樓梯合照？

日本第一個內閣在明治時期1885年成立，首任內閣總理大臣是伊藤博文，但當年似乎仍未有內閣成立時合照的習慣。據日本首相官邸的官網資料，第一幅合照要待日本戰後，1945年8月17日的東久邇宮内閣才出現。

東久邇宮稔彦王是久邇宮朝彥親王（久邇宮是今天明仁天皇的曾祖父）的兒子，是日本唯一一位由皇族擔任的日本首相。當年日本剛戰敗投降，前首相鈴木貫太郎在日本宣布投降當天隨即宣布辭職，東久邇宮在17日組成新內閣後，在當年的首相官邸，地面前往一樓的西側梯間，整列拍攝了一幅照片。照片成為了戰後首張內閣照片，亦成為首幅有正式外國傳媒與官邸記錄存底的紀念照。

東久邇宮的「一億總懺悔」

東久邇宮的一個最為人熟識的事件，是提出「一億總懺悔」之論。東久邇宮希望透過全國上下軍民認錯承擔責任，避免當年佔領日本的美軍向天皇追究。

這「一億總懺悔」是借戰時軍方提出的「一億玉碎」，即代表全民之意。日本日後出現的如全國邁向中產化的「一億總中流」、諷刺時事新聞低俗的「一億總白痴化」、以至今日安倍首相提倡的「一億總活躍」的語源，都是來自這句。

戰後逐漸養成的習慣

說回那幅內閣合照，首相和閣員在樓梯間拍照當然不是東久邇首創，據讀賣新聞資料館資料顯示，最早收藏的內閣成員紀念合照是1932年，前首相犬養毅被暗殺後，齋藤實在5月26日就任首相時在官邸拍攝的照片。

不過當年犬養毅的逝世標誌着日本正式走向軍國主義的開始，其後日本首相皆由將軍或軍方人員擔任，實行獨裁統治，最終走向戰爭，摧毀了國家。今天日本似乎為迴避這段歷史，有關的照片只收藏在歷史博物館中，官邸並無特意展示。因此本文亦使用了首個戰後就任的首相，即東久邇宮的內閣作為首張紀念照。

那為何合照都是站在階梯上呢？其實並沒有特別規定，過去內閣拍攝記念照時亦有部份是選擇在其他地方，如官邸外拍攝的例子。不過自1948年前首相吉田茂後，幾乎所有首相新組內閣時都是在同一地方拍攝，相信就是在那時開始定下習慣，直到今天。

更多內閣成員合照（可按圖放大）

合照排位有規定嗎？

照片中不同閣員站立的位置有沒有規定呢？其實是沒有的，除了首相必然會站在正中間，旁邊大多數是副首相外，其他閣員並沒有嚴格規定需要站在哪裏，所以日本曾出現過內閣拍照時「爭位企」的尷尬情況。

不過政治人物在合照時的位置往往是解讀政治勢力高低的重要標誌，閣員或許「站着」時沒有特別安排，但「坐着」時就有了。《News Post Seven》在2015年12月曾透過安倍閣僚在會議室座席的位置，解讀出每位閣員的權力大小。

閣議室座席的位置是由首相自行決定，因此坐在哪裏是「親疏有別」的象徵。如當年安倍安排了副首相麻生太郎坐在自己的左邊，右邊是經濟再生前大臣甘利明，然後是地方創生前大臣石破茂。麻生和甘利明是安倍的「重臣」所以安排在身邊，石破茂則是自民黨內的重要元老，雖非好友但為求面子也需給他「第四大席位」。

有傳有官員曾暗地裏抱怨為何「會坐得較某人後方」，官房長官菅義偉亦曾半開玩笑的說過：「這是按能力分席的。」

今天首相官邸亦已遷至新的地方，內閣紀念合照亦搬到新的官邸大廳，第二層往第三層的樓梯間。因閣員會議室在第三層的關係，所以內閣成立後合照時，都是從第三層走向下，而非向上。

所有內閣成立，都可以說是在這條樓梯開始的。這條樓梯一次又一次見證着日本領導最高層的誕生，與日本戰後至今天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