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供應鏈之爭 「另創中國主導的陣營」  美國排除在外?

撰文: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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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拜登政府一再承諾不與中國脱鈎,可其「去風險」的內涵顯然是意在打造新的「排中」供應鏈體系。日前,拜登在華盛頓宣佈成立白宮版本的「供應鏈韌性委員會」。拜登宣佈了30項新措施,「以加強對美國經濟和國家安全至關重要的供應鏈」。就在同一日,首屆中國國際供應鏈促進博覽會於11月28日至12月2日在北京舉辦,這是首個以供應鏈為主題的國家級展會。此舉無形中形成了中美「對抗」之感。博覽會展示中國製造鏈的自我維持能力,傳遞「中國依然是製造業首選」的強烈訊息。也意味着,中方開始以攻代守,主動出擊指出維持「供應鏈韌性」。

更諷刺的是,儘管美國政府一再鼓吹供應鏈「去風險」,但美國企業依然對本次博覽會表現出極大熱情,參展的130多家外企中有20%來自美國。亞馬遜、埃克森美孚、蘋果、Tesla、英特爾、惠普、高通等一批世界500強和跨國公司派高級代表參會。

鏈博會:在中國北京舉行的首屆中國國際供應鏈博覽會 (CISCE)上,蘋果公司亦有參與。(Reuters)

中方發表全球供應鏈主張

美國政府轉而大談「去中國」依賴或「去中國」風險,顯然是因為中國製造在世界供應鏈中的強勢地位也確實令美國一直是如芒在背。而急於重振美國製造業的原因也決定了美國必須削弱中國的供應鏈優勢。近一段時間以來,美國方面一再強調要創建多樣化和彈性的供應鏈,也正牽頭打造一個在關鍵核心領域不依靠中國製造的供應鏈體系。對此,歐盟最新的表態是強調要打造符合自己利益的供應鏈體系。

必須承認的是,從特朗普政府開始,實際上去全球化進程已經被美國推動起來了。如今供應鏈也正在進入碎片化時代。如何維護全球供應鏈的完整?或重建一個什麼樣的供應鏈?這也是擺在世界面前的重要課題。

鏈博會:2023年11月28日,在中國北京舉行的首屆中國國際供應鏈博覽會 (CISCE)上的智能製造設備。(REUTERS)

或許正是基於這一判斷,北京才積極的在世界上首次舉辦了首屆「中國國際供應鏈促進博覽會」,提出了中國倡議和主張。習近平指出:維護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穩定是推動世界經濟發展的重要保障。鞏固和加強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合作,是各方的利益所繫和迫切期盼。

在首屆鏈博會上,李強在主旨演講上也提出了四點倡議和主張。一是共同構築安全穩定的產業鏈供應鏈。二是共同構築暢通高效的產業鏈供應鏈。三是共同構築開放包容的產業鏈供應鏈。四是共同構築互利共贏的產業鏈供應鏈。並創新提出了「產業鏈供應鏈綠色低碳轉型」也就是「綠色供應鏈」的概念。還提出了「數字供應鏈」的概念。

可以看到,中方的宗旨特是維護全球供應鏈的完整性和韌性,但這與美方的排他性理念有本質的不同。中國無意排斥美國,但阻止不了美國自動把自己排除在外。

2023年11月27日,美國總統拜登舉行白宮「供應鏈韌性委員會」第一次會議。(路透社)

中國如何做碎片化供應鏈整合?

從中國國際供應鏈促進博覽會的操辦來看,很顯然,中國尋找志同道合共同維護全球供應鏈的夥伴。開放包容、互利共贏這是中國理念,更是合作的基石。這跟中國這麼多年的外交理念是一脈相承的。

而另外值得關注的是搭建供應鏈合作平台。首屆鏈博會設立了涵蓋智能汽車鏈、綠色農業鏈、清潔能源鏈、數字科技鏈、健康生活鏈等5大鏈條和供應鏈服務展區。這是意在維護「大供應鏈」的完整性和韌性的前提之下,建立不同領域的「分供應鏈」。可以理解為,意在對碎片化的大供應鏈分段整合。

不同發展狀況和發展階段的國家,自然就會側重不同的「分鏈合作」。可以說是各取所需,可以照顧到全球的大多數。

倡議也明確提出:中國將繼續推進高質量共建「一帶一路」合作,加強在智能製造、數字經濟等領域創新合作。這表明中國意在提供更多的公共產品或合作平台。

在世界供應鏈嚴重碎片化的情況之下,分供應鏈的建立或不同領域的合作,就是最好的應對措施。而通過分供應鏈的發展同樣可以反過來推動融合全球供應鏈的完整性和韌性。

中國的這一招,直接針對的就是美國,當然,美國若願意合作,那中美就可以共商共建共享這一供應鏈。如果美國執意排斥中國,那中美也就只能是「分道揚鑣」了。中國的維護全球供應鏈之舉也就只能是變成了獨立於美國之外的新供應鏈了。

美國給了中國重構世界供應鏈的主導權

美國要的實際上是「加強對美國經濟和國家安全至關重要的供應鏈」

白宮「供應鏈韌性委員會」 30多項新舉措「以加強對美國經濟和國家安全至關重要的供應鏈」。完全沒有一點新意。儘管宣佈了30多項措施,可處處體現的都是美國優先、美國例外。

但,事實是,當今世界已經不承認和接受美國優先了。美國的做法非但與中國的倡議形成不了競爭優勢,反而更彰顯了中國方案理念的優勢與可接受性。美國的領導力正在轉變成對世界的破壞力。然而,美國破壞的首先是自己創建和維持的秩序體系。雖然說是不破不立,可破壞了之後美國卻無法根據自己的意願重建。受損最大的自然也就是美國了。

美國原本還處於世界產業鏈供應鏈金字塔的頂端,原本還處於優勢地位和能夠爭取利益的最大化。如今的情況等於是美國人自己砸了自己的金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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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應鏈正在受到嚴重的破壞,而中國只需要順勢而為。一方面推動加強供應鏈合作,一方面推動分領域的供應鏈合作的建立。實際上是掌握了重構世界供應鏈的主導權。

正因為如此,西方媒體將此次鏈博會視為「另創中國主導的供應鏈陣營」的嘗試。這個評價,說對也對,說不對也不對。

說不對,是因為中國此舉正是在世界供應鏈受到美國嚴重破壞的情況之下進行的。中國的主旨是維護供應鏈的韌性和完整性。當然提出中國理念自然是為了推動供應鏈運行的合理性;說對,是因為如果美國願意合作,那自然是好事。如果美國不接受中國理念,或者還總想着美國優先,甚至是還想把中國排除在外,或者說犧牲中國利益,那美國就是自動的被排除在外了。

鏈博會:2023年11月28日,在中國北京舉行的首屆中國國際供應鏈博覽會(CISCE)上,人們站在電池製造商寧德時代的展位前。(Reuters)

世界已處於重構世界秩序的大國競爭時代,這是美國自己定義的。而秩序重塑的首要一環自然就是供應鏈的重建。這自然存在競爭關係。而競爭的首要問題自然就是理念和價值觀之爭。產業鏈和供應鏈是全球化的重要一環。開放包容互利共贏就是中國理念。而美國的理念卻還停留在美國優先的舊概念。說到底,美國要的實際上是「加強對美國經濟和國家安全至關重要的供應鏈」。如此,中美的理念或價值觀之爭高下已經是立判。

部分外資企業正在將供應鏈遷出中國,這確實是事實。但在全球經濟不確定性增加、消費者需求有所減弱的情況下,許多企業發現,他們很難找到可以替代中國的「生產中心」。這也是事實。而原本,對於「變化」,就需要在動態中去觀察。

本次博覽會的會議論壇活動外方代表參與度就很高。阿斯利康、Tesla、Google、Bosch、康寧等30多位世界500強及行業領軍企業高管分別在清潔能源、綠色農業、健康生活、智能汽車、數字科技和供應鏈服務專題論壇發言或參與研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