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前停課・拆局|陳國基的「艱難決定」還有其他選項?
政務司司長陳國基領導的應對極端天氣督導委員會,因應熱帶氣旋丹娜絲殘餘影響而超前決定全港中小學停課,卻因預計的「超過390毫米降雨量」不見泡影而受到非議。不少網民到天文台社交網頁抱怨,要求「還我結業禮」。陳國基為此解畫稱這是個艱難決定,強調政府以市民安全為首要考量,秉持「寧安全、莫後悔」的精神。
全球暖化之下極端天氣愈趨頻繁且破壞力更大是不爭事實,政府提前部署應對理所當然。今次事件爭議之處在於,現今科技仍無法精準預測暴雨,政府卻早早作出停課決定,給市民帶來了不必要的影響。社會治理離不開政治判斷,也無法脫離科學原則,如何在展現治理擔當之時避免過猶不及,是政府展現擔當作為之時需要深思的問題。
丹娜絲「回馬槍」式經福建吹入廣東,為香港帶來不穩定天氣,特區政府如臨大敵,應對極端天氣督導委員會前晚緊急開會部署應對。昨日(10日)多區狂風暴雨,天文台在半日內,罕有地三度發出紅色暴雨信號。教育局罕有地在昨日中午已提前宣布全港中小學今日停課。
陳國基為停課決定攬責:寧安全莫後悔
對於此次打破常規,提前一天作出停課決定,陳國基解釋稱,雖然選擇等待可以按最接近實時、準確度最高的天氣預測作出應變,但會令市民應對變得倉猝、狼狽。政府不怕「做多」,也不怕安全系數過大,「寧安全,莫後悔」。據悉他更一力擔責,強調他親自作出停課決定,不想外界怪責天文台與教育局。
我們清楚明白,任何停課和更改中一入學註冊日期的決定,都可能會為一些市民帶來不便,我們亦十分理解伴隨「超前決定」的,就是更多的不確定性。然而,年幼、年輕學生的安全,一定是我們最重要的考慮。
今早近乎零雨量 天文台專頁淪為出氣平台
儘管政府出於保障市民安全的良善初衷作出超前部署,但「天氣不似預期」的現實卻帶來了不讓人意外的社會反響。今天早上,全港近乎零雨量,只有少數地區錄得微量降雨,最高的也僅為8毫米,這與前一日的暴雨預測形成鮮明對比,引發了大批網民的不滿,天文台的Facebook專頁淪為出氣平台。
尤其令家長和學生不滿的是,今天原是全港許多中小學舉行結業禮或畢業禮的日子。停課決定意味着這些重要的儀式被迫取消或延期,給學生和家長帶來了巨大的失望和不便。立法會議員何敬康便指出,「有唔少家庭同埋教育同工已經安排好外遊,咁點算?聽返黎都係校方容許『但要走總要飛』居多」。
何敬康:可提早呼籲留意公布,但勿太早做決定
何敬康接受《香港01》訪問時表示,他讚賞政府有「超前部署」思維,好讓各個部門預早時間計劃,「所有嘢未雨綢繆,總好過臨渴掘井」。但他亦強調,天氣很難預測,亦有機會不似預期,因此「超前部署」亦應該隨機應變。他認為,市民質疑政府停課決定及天文台預報有誤,源於昨日政府發佈訊息太「實牙實齒」,「任何嘢咁肯定就收唔返」。他建議應對極端天氣督導委員會可以提早一天公布翌日有機會出現極端天氣及傾盆大雨,呼籲公眾留意翌日早上政府宣布,而不是太早作出停課決定。
(政府)可以同大家講聽日可能有大雨,有機會停課,記得留意朝早訊息。若然今朝起身天朗氣清,咁咪即刻宣佈可以返學。唔駛講話聽日停課,唔駛講到咁實。
江玉歡冀極端天氣督導委員會交代應變標準
立法會議員江玉歡則認為,極端天氣「話嚟就嚟」,一定要預早時間準備,她舉例昨晚在住所附近看到渠務工人清理渠道,讚賞政府反應迅速。她又認為極端天氣偶爾發生,即使「超前部署」所預計的情況與實際天氣不符,公眾亦應該諒解。不過,她亦表示,希望極端天氣督導委員會交代在什麼情況下會啟動一系列的應變措施及預案,好讓市民了解標準。
至於準唔準,我唔要求佢靈過黃大仙,因為係冇可能,因為到今時今日呢啲極端天氣,其實係好難預計。
「預警」與「應對」:如何優化機制?
此次「超前停課」風波揭示,儘管政府在保障市民生命財產安全方面無可厚非,但在缺乏科學依據的基礎上作出太過「超前」的決策,也可能導致不必要的社會成本和公眾不滿。
香港位處亞熱帶,每年夏季總要面對颱風和暴雨的嚴峻考驗,早已制訂出社會大眾普遍熟悉的停課安排,其中對降雨劃分黄、紅、黑三個級別,紅、黑兩級均會停課,但因應降雨特性,停課決定多是即日作出,而且明確規定了不同時段發出暴兩警告時的相應停課安排。陳國基承認,現今科技對颱風走勢可作較準確預測,暴雨帶則瞬息萬變,越早作出預測,誤差肯定越大。
政府當然應該繼續堅持「超前部署」的原則,但此次風波其中一個教訓是,在部署的過程中,應該區分「預警」與「決定」。既然明知暴雨難以過早精準預測,政府其實可以提早向市民發布潛在的惡劣天氣威脅,建議做好各種應對準備,包括可能停課等安排,但盡可能待天氣狀況更為明朗時才作最終公布,減少「誤報」帶來的負面社會觀感與影響。
說到底,與公眾溝通也是「超前部署」其中一個重要環節,這既包括持續向公眾解釋極端天氣預測的科學複雜性,增強市民對天氣預報的理解和信任,也包括透過教育局,與學校、家長建立有效溝通機制,制定更具彈性的應變指引,甚至可以賦予學校一定的自主權,彈性調整活動時間或形式,以減少對學生重要時刻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