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經講．財政預算案2025｜財爺找到「破局」關鍵詞，然後呢？

【財政預算案2025】周三（2月26日）發表的財政預算案，是陳茂波就任財政司司長以來第九份預算，與往年相比，「人工智能」與「產業」這兩個詞出現的頻率明顯增加，折射出發展新興產業、推動經濟轉型的積極意向。在連年財赤的壓力下，財爺試圖在節流與開源之間尋找平衡，在守正與創新之間探索出路，但細究預算案的內容，仍難掩香港在創新發展上的焦慮與困境。

香港發展AI　未追上杭州與深圳

綜觀陳茂波自2017年以來發表的九份預算案，「人工智能」（AI）在第二年首次出現，當時他已表明「香港當善用資源，聚焦具有優勢的四大範疇，即生物科技、人工智能、智慧城市和金融科技……重點出擊」。然而，此後數年的財政預算案雖然都會提一提「人工智能」，但並未給出具體的發展策略，直到2023年提出建立「人工智能超算中心」，去年則配合這項基建的推進提出為期三年的資助計劃，撥款30億元資助本地大學、研發機構及企業等運用算力推動科研突破。

到了今年的預算案，在陳茂波長約兩個小時的發言裏，「人工智能」合共出現了32次。財爺表明要讓香港成為人工智能產業國際交流協作的匯聚地，提出預10億元成立香港人工智能研發院，引導及助力香港的AI創新研發和產業應用。AI發展方興未艾，預算案給予空前重視也可謂順理成章，而從最初將AI視為科技應用案例，到提出建設超算中心，再到今年大談把人工智能作為關鍵產業，也反映出特區政府對這一領域的認知確實在不斷深化。

問題是，方向也許找對了，但香港在人工智能領域與內地一些城市相比處於落後的位置，要迎頭趕上殊非易事。DeepSeek與人形機械人在全球爆紅，令浙江省會杭州廣受注目，同樣來自這座城市的科網巨擘阿里巴巴剛宣布，未來三年計劃投入至少至少3,800億人民幣建設雲計算和AI基礎設施。與香港相鄰的深圳也近日也表明，拿出「三個100億」，投向科技金融、人工智能和機器人產業、海外高層次人才創新創業團隊三大領域。

與這兩座創新大城相比，香港在人工智能領域的投入，無論是規模還是戰略視野，都難免讓人覺得保守。香港在發展AI等科技領域上有何優勢，如何揚長補長，都有待政府給出更切實的答案。

旅遊成為「產業」　規劃意識也要升級

除了提出把人工智能發展為香港關鍵產業，陳茂波還強調要用它賦能傳統產業升級轉型。「產業」在今年的預算案裏出現了至少61次，與陳茂波往年發表的預算案相比，最少多出兩倍以上。除了「人工智能產業」，今年的預算案還劃分了「醫療產業」、「文創產業」、「旅遊產業」、「教育產業」與「綠色產業」，其中教育與綠色，甚至是旅遊產業的說法，都是首次出現。

香港產業結構單一的問題久受詬病，但推動產業多元化的步伐緩慢。中聯辦副主任祁斌今年1月主動提出香港需要推動產業協同發展，更建議香港舉辦全球產業合作峰會，不僅要吸引生物科技、人工智能等創科行業，也要吸引以及旅遊消費、航運貿易等傳統行業。預算案不再只談「旅遊業」，改談「旅遊產業」，是否標誌特區政府對經濟發展有了新的觀念突破，開始意識到香港需要更系統的產業規劃？從預算案談論部分產業如醫療的內容來看，香港要打開新的產業發展格局，顯然還需要下更多工夫。畢竟，表述的變化不足以帶來實質性的產業升級思路，香港需要的是突破傳統思維，真正理解現代產業發展的內涵與規律。

香港正處在轉型發展的關鍵節點，財政預算案折射出的產業焦慮與創新困境，需要特區政府以更大的勇氣和智慧來破解。香港需要的不是零敲碎打的改良，而是系統性的改革突破。這要求特區政府在保持財政穩健的同時，敢於在關鍵領域加大投入，在制度創新上大膽突破，在產業布局上超前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