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31】74歲沙田街坊風雨不改赴維園:仍有空間,為何不爭取?

撰文:曾雪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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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6月4日,沙田街坊吳海光均會赴維園六四集會。從沙田乘火車到紅磡,再轉巴士到維園,這條路線他風雨不改走了30年。縱然今年警方以限聚令和疫情為由向支聯會發出禁止集會通知書,即使全港各區發起遍地開花式的燭光集會,但他還是一如既往前往維園。
七旬老人連眉毛也染白了,惟獨雙手依舊抱着白洋燭。六四第31年,他說壓力感很大,「第時社會係點冇人知,但我哋唔會放棄」。吳海光說,堅持源自政權是非不分,「當仍有空間,為何不爭取?」
攝影:鄭子峰

吳海光今年74歲,他總是默默工作,為站台政治人物「搭好大台」。(鄭子峰攝)

吳海光今年74歲,過去30年,每逢6月4日他總會空出一整天當集會義工。退休前,他會特意請假;退休後,他更是隨性耗上一整天。30年來,吳海光總習慣中午到場,或準備街站供各政黨人士站台,或走進維園足球場派發白色洋燭。

如今,七旬老人連眉毛也染白,惟獨雙手依舊抱著白洋燭。(鄭子峰攝)

香港市民對六四集會的記憶,除了燭光與人海外,還有豪雨。吳海光過往均會待在維園球場擔任分區糾察長,不過某年六四豪雨,雨水浸濕音響設備,維園一度停電,那年他連手提電話也泡湯,「電話都浸壞」。

六四日多是雨天,今年也不例外。記利佐治街傍晚下起驟雨,吳海光熟練地套上雨衣。(鄭子峰攝)
「第時社會係點冇人知,但我哋唔會放棄 。」
吳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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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潮口號不再是「平反六四」 「唔緊要呀,大家目標一致」

吳海光曾打算有生之年均會赴維園悼念六四,警方早前卻以限聚令及疫情為由,向支聯會發出禁止集會通知書,是1990年以來首次被禁。他坦言早料到今年舉辦六四集會難順利,故出門前壓力感很大,像是去國安法箝制下最後一年的六四集會。不過他相信,「第時社會係點冇人知,但我哋唔會放棄」。

「啲人通常7點鐘先來,係我哋先咁早,啲人覺得我哋係傻瓜」,吳海光笑道。原來街站有不少工作,包括收集六四悼念冊。(鄭子峰攝)

因此,當記利佐治街人潮的口號從「平反六四」變成「沒有暴徒,只有暴政」、「光復香港,時代革命」時,雙眉染白的七旬老人依舊默默派着白洋燭。他說,堅持源自政權是非不分,「當仍有空間,為何不爭取?」早年社會常有關於六四應否再赴維園的討論,身為支聯會資深義工的吳海光對此看得很開,「唔緊要呀,大家目標一致。我哋時日無多,年輕人係爭取緊自己未來」。被問到何謂目標一致?他說:「社會公義,民主自由。」

某次,他從尖沙咀坐渡海小輪,他嘆,香港一個如此美好的地方,被部分香港人唯利是圖弄致如斯田地,「咁簡單《逃犯條例》搞到香港咁」。(鄭子峰攝)

30年前的遍地開花:辦沙田單車大遊行

關於六四,吳海光的記憶從不只北京天安門與香港維園。去年5月,吳海光接受訪問談及八九六四後,他與3,000名沙田街坊舉辦環市單車遊行。1990年5月20日為北京戒嚴一周年,3,000街坊從大圍單車公園出發,沿博康、禾輋等屋邨,最終抵達新華社沙田分社,全程25公里。眾人的單車均掛滿「毋忘六四」、「人民不會忘記」等標語的紙旗,促請中共釋放民運人士。未料,完成訪問兩個月後,他已是在反修例的沙田遊行人潮裏,戴着太陽帽孤身前行。

老義工說30年來最深刻是這夜的六四集會,香港市民頂着限聚令與國安法壓力,仍沒有放棄。(鄭子峰攝)

「唔到我灰心 」

吳海光從43歲走到74歲,見盡城內的變與不變。他說最深刻是這夜的六四集會,香港市民頂着限聚令與國安法壓力,仍沒有放棄前往維園,「唔到我灰心 ,只係對政府、政權灰心,睇年輕人出嚟為咩,都唔係為錢」,七旬老人說自己無路可逃,「呢個係我哋成長嘅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