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矚目配角】73歲劉江擔心留TVB冇劇拍:而家做一年算一年

撰文:林通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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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江:其實我唔鍾意做訪問

記者:咁⋯⋯點解你會喺到?

劉江:太耐冇開工喇,做啲訪問等公司知我有開工嘛。

記者:哦⋯⋯(停咗幾秒)咁當傾偈囉,好快過啫⋯⋯

劉江笑一笑:開始啦!

很難想像拍了三百多套電視劇的劉江,還要做專訪證明自己在無綫的價值,訪問最後用了40分鐘,如果要用兩個字形容劉江,戲痴是最適合,他說:「有時屋企睇劇,見到其他人嘅演出,會諗點解呢個角色公司唔搵我做呢?冇可能搵佢喎,佢咁鬼渣!如果我做會點點點,但𠵱家⋯⋯我要開始學識放低去接受,做少啲之後再做少啲,最後唔做退休。」73歲的劉江在無綫工作32年,到今日仍會為自己沒份參與演出而生氣,劉江從來沒說過「我好鍾意做戲」,但他用實際行動演繹這句說話。

劉江在《金宵大廈》戲分重,亦有發揮,相信他會過足戲癮。(《金宵大廈》截圖)

年度神劇《金宵大廈》除了陳山聰、李施嬅外,最多人討論的是劉江,可說是劇中第二男主角,在無綫32年演繹過無數角色,《拳王》的任哥、《畢打自己人》的陸生等等,幾乎每套劇都見到劉江,但他竟然會擔心無綫不再用他,「而家做一年算一年,可能我未必簽亦可能佢(無綫)未必簽我呢?你哋可能覺得每一套都有老人家角色,我就好穩陣,舉例《白色強人》有幾多個我呢類角色?一個,咁一年公司開幾多部劇呢?有數得計,一套劇用一個老人家㗎咋。」

劉江以《情濃大地》做例子,表示當年藝員配搭一流,老中青藝員都有不同選擇。(劇照)

藝員青黃不接

劉老師亦數了無綫甘草陣容,羅樂林、劉丹、周聰、修哥等。不是劉老師盤點一下,都不知原來有多種類型的老友記,但劉江指出藝員斷層仍然嚴重,「以前TVB真係人才濟濟,就以《情濃大地》(1995)做例子,我個仔撈家(羅嘉良)、我做佢老竇,我再對上有個大地主就係蝦叔(關海山),演員配搭係咪好靚?但而家如果再拍,我就演關海山啦,撈家可能揾個後生當紮,咁中間係邊個呢?冇人呀⋯⋯我拍《載得有情人》洪永城做我個仔,我同佢相差40年?我以前同撈家年紀邊會相距咁遠呀?」

談到演戲劉江說到眉飛色舞,可見他非常熱愛這個行業。(梁碧玲攝)

不在乎觀眾的掌聲 最享受演出的一刻

劉江行內人稱他為劉老師,不作聲的時候很有威嚴,雖然表示過不愛做訪問,但訪問中越談越起勁亦談笑風生,和他談及演戲更是滔滔不絕,有人可能因為觀眾掌聲或認同感而愛演戲,但劉老師最享受的是演同重看自己演出時的過程:「我唔會理呢套劇出街之後觀眾鍾唔鍾意,收視幾多亦唔會理,我最緊要就係,我喺演緊戲嘅一刻,同埋playback睇返自己演出嘅時候,就係呢兩種享受,我喺現場睇playback會笑,啲人以為我傻,演戲會令你上癮。」

劉江再令後生一輩記得,應該是這張改圖,但劉老師表示:「自己從來冇講『講呢啲』,但啲人就當咗我講。」

為何劉江會著重看playback?或者先簡單解說什麼是playback,拍完每一場戲,電視台都會在廠景即時重播剛才的拍攝內容,演員、導演、攝影及其他工作人員等,就可以從playback找出剛才有那些地方做得不好,例如說錯了對白,或者有道具不連戲,或者導演及演員覺得有那個演繹不太好,看完playback都可以提出,可否再拍一次,當然決定權落在導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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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江在2013年《傑出演員大獎》,他表示因為公司知佢辛苦啫。

看playback即是看重播,這個習慣不是每個藝員都會,有些對自己演技好有信心的是不會看,但劉老師表示他每次都看,除了是因為享受,更重要是改進,「因為當你演出嘅時候,其實係演繹緊喺你腦入面想像出來的東西,但當播出嚟嘅時候係咪真係咁呢?所以你要睇playback先知,我哋拍攝係逐場拍,到出街剪埋一齊,你演繹嘅角色就會突然立體咗,就好似畫畫一樣,將每一樣顏色組合埋,到出街嗰陣你就知究竟你演繹嘅角色係點,而呢個感覺又會影響你之後嘅演出,因為同你之前腦海想像嘅感覺交叉重叠,你再演嘅時候又會是另一個人,就係咁來來回回,不斷咁影響你自己,你明唔明我講乜?咁樣聽落去係咪好開心?我就係因為咁做咗幾十年喇,哈哈」

劉江懷念烈哥陳鴻烈,二人曾在兩套處境劇合作,令劉江大過戲癮。

戲痴最想遇到的是一個有發揮的角色,但更重要是有個好對手,從影近四十年,劉老師最想念的是陳鴻烈,「我們合作《畢打自己人》、《同事三分親》先認識,當年他是邵氏大影星,我只是一個舞獅,但在處境劇我們對手戲多,不需要太多對戲,大家自然有默契,烈哥就算只是坐着都有戲,有次看到重播,我在想就算重演一次,自己都未必做到同一水平,因為已經沒有了一個好對手 ─ 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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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生活無綫亞視兩邊走

雖然演戲帶給劉江無限樂趣,兒子小時候作文更以爸爸作為演員而感到很光榮,不過劉江知道後反而擔心,他怕兒子想做演員這一行:「呢行好辛苦又揾唔到食,(你都供到個仔去英國留學啦!)係呀,但你知我兩公婆幾辛苦?去英國讀書連埋生活費,每月最少五萬,當時我仲要供樓,所以日頭去無綫拍劇,夜晚去亞視配音,到第二朝又返無綫開工,幾乎每日都係咁過,連幾時泊停車場同泊街邊呢啲錢都要計呀,你話啦,不過咁以前你肯做,你話我唔瞓,一定有得你做,而家乜都冇喇,你想做都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