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前模特兒控與愛潑斯坦交往期間 遭特朗普猥褻 籲公開所有文件

撰文:王海
出版:更新:

編按:威廉斯(Stacey Williams)是一名前模特兒。2024年10月,她指控美國總統特朗普(Donald Trump,又譯川普)1993年在其紐約辦公室對她進行猥褻,並聲稱當時的男友愛潑斯坦(Jeffrey Epstein)目睹了這一幕。特朗普否認威廉斯的一切指控。以下是威廉斯近日撰寫的公開信,憶述當年被特朗普「上下其手」的經歷,並呼籲美國政府公開一切有關愛潑斯坦的調查文件。

我曾與愛潑斯坦交往,這些文件必須公開:

這並不關乎黨派問題。美國人民,以及愛潑斯坦的眾多受害者,都應當擁有知情權和透明度。

1986年,我的生活從黑白變成彩色。那一年,我把一張杜蘭杜蘭樂隊(Duran Duran)的海報貼在位於賓州鄉村高中的儲物櫃上。幾個月後,我又在巴黎時裝秀的後台和樂隊成員們一起閒晃。

那一年,我從每小時賺取3.35美元(約26港元)的浴室清潔工搖身一變,成為日進5萬美元(約39萬港元),為美寶蓮(Maybelline)拍攝的模特兒。模特兒生涯為我打開了一扇通往華麗、創意和精英世界的大門,一個源自生物意外的夢想。

1996年1月23日,美國紐約,模特兒威廉斯 (Stacey Williams,左) 出席運動畫刊(Sports Illustrated)雜誌的宣傳活動。(Getty)

幾十年後,也正是這個職業,讓我不得不公開談論未成年少女性侵犯愛潑斯坦的可怕故事,我曾在1993年與他短暫交往。

我是在晚宴上認識愛潑斯坦的,我應當時的經紀人Faith Kates的邀請參加了這次晚宴。他愛潑斯坦很有魅力,也很聰明,當我們談論時事和世界狀況時,他並沒有表現出居高臨下的樣子,這對我在那種情況下是很難得的經歷。

這段短暫的關係是出於雙方自願的,但這段關係中發生的一些事情並非如此。

去年十月,我公開了一個數十年來一直保密的故事(除了與最親密的朋友分享):愛潑斯坦曾帶我走進特朗普在特朗普大樓的辦公室,特朗普在那裏對我進行了性騷擾,而愛潑斯坦則在一旁袖手旁觀。 (特朗普曾否認發生過此事)。

1997年,美國金融家愛潑斯坦(Jeffrey Epstein,右二)和房地產開發商特朗普(Donald Trump,右一)在佛羅里達州棕櫚灘海湖莊園合影。(Getty)

多年來,為了保護我的私隱和家人,我一直保持沉默。但隨着一部以我為主角的紀錄片的推出,我覺得我必須說實話。為了佐證我的說法,一位知名測謊機專家對我進行了測謊,我的閨蜜也接受了採訪,以證實我多年來確實分享過這些故事,曾為特朗普撰寫傳記的作家Michael Wolff亦證實愛潑斯坦曾向他透露過這件事。

最近,我還分享了曾在愛潑斯坦的豪宅裏喝茶、吃Zabar牌核桃麵包時被告知的一件事:他有一段我在他家臥室裏脫衣服的影片。他形容那是他所見過的「最美的畫面」。那段話當時讓我毛骨悚然,至今仍揮之不去。 2019年,當我看到聯邦調查局特工突襲搜查愛潑斯坦的住所時,想到這些影片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我就感到噁心。

讓我明確一點:我並沒有同意特朗普對我進行性騷擾,也沒有同意讓愛潑斯坦拍攝我的照片。我公開發聲並非出於任何政治目的,而是因為美國人民,以及愛潑斯坦的眾多受害者,都應該享有知情權和透明度。

這並不涉及黨派之爭的問題。作為受害者跨越黨派界線。也因為如此,當我看到加州民主黨眾議員Ro Khanna和肯塔基州共和黨眾議員Thomas Massie分別站在國會山莊的兩邊,站在愛潑斯坦受害者的身旁,要求公開調查愛潑斯坦的文件時,我倍感鼓舞。數百名女性一直活在愛潑斯坦罪行的陰影下。她們應該得到真相,而不是被掩蓋。

然而,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場政治懦夫遊戲。 《華爾街日報》報道指,司法部長邦迪(Pam Bondi)曾私下告訴特朗普,他的名字出現在調查愛潑斯坦的相關文件中。

司法部副部長布蘭奇(Todd Blanche,特朗普的前私人律師)居然與馬克斯韋爾(Ghislaine Maxwell,註:愛潑斯坦的前女友和助理)閉門會面,而不是與受害者會面。馬克斯韋爾曾因協助愛潑斯坦虐待未成年女孩而被判處20年徒刑。

2005年3月15日,美國紐約市,愛潑斯坦(Jeffrey Epstein,左)與女友馬克斯韋爾(Ghislaine Maxwell,右)出席音樂會時合影。(Getty)

儘管(特朗普政府)公開保證(調查愛潑斯坦文件)「沒有什麼值得看的」,但國會還是提前休會,沒有就此問題進行辯論。與此同時,馬克斯韋爾被悄悄轉移到德州一所更舒適的最低安全監獄,而她在接受布蘭奇採訪時一再迴避和淡化事件。

兩天前,眾議院監督委員會採取了一項旨在提高透明度的欺騙性舉措,公布了司法部提供的超過3.3萬份與愛潑斯坦相關的文件。正如眾議員Thomas Massie指的那樣,其中97%的文件過往「已被公開」(already in public domain)。

所以,我和許多處於我這種處境的女性一樣,鼓起勇氣揭露真相,並竭盡全力證明我的真相。而肇事者和幫兇卻繼續享受保密的好處。

令人費解的是,從總統到下級領導人堅稱沒有什麼好看的,卻拒絕公布實際文件。同樣令人費解的是,Alan Dershowitz否認監視錄影的存在,而證詞和證據表明並非如此。

Maria Farmer是第一批舉報愛潑斯坦和馬克斯韋爾性犯罪的女性之一,她告訴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愛潑斯坦在家中各處都安裝隱蔽攝影機。 《紐約時報》最近的一篇報道也顯示,愛潑斯坦的豪宅內甚至床頭上方都安裝了攝影機。愛潑斯坦還特意誇耀說,他有我的影片。

我知道,無數倖存者與我感同身受。我想到今年四月不幸自殺身亡的朱弗雷(Virginia Giuffre),以及倖存者們眼睜睜看着馬克斯韋爾住進更舒適的監獄,而她們的故事卻被埋葬,她們再次承受心靈的創傷。這不是公義。

Virginia Roberts Giuffre與安德魯王子合照。(YouTube/@CBS Evening News)

我們應該獲得內心的平靜。我們應該得到從問責帶來的療癒。而當我們的創傷被貶損為黨派之爭,這一切就永遠不會到來。性暴力和人口販賣無分黨派。

現在是時候拋開政治,公開愛潑斯坦的檔案,幫助身陷這場悲劇的女性擺脫持續數十年的噩夢了。